“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年少轻狂,不想仗剑天涯?所以,虽然梁惠凯反思了很多,但是能把平头哥制服还是很高兴,何况有人关心着,心情能不好吗?

    梁惠凯揣着金小芳给的两个包子,兴高采烈的往矿井上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唱着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的心不会死?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唱着唱着,忽然想到过了年还没有给刘若雁写信呢。现在的工作也算稳定了,这事儿应该给姐姐说说,拿定主意,便打算明天抽时间写封信寄过去。

    梁惠凯兴高采烈地到了井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梁惠凯高兴,大家也高兴,虽说谁当包工头大家都是挣钱,但是每个人还是希望能有稳定的工作。所以夜里干活大家劲头也多了不少,干起活来有说有笑,当然大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梁惠凯说的。

    一个愣头小伙能把平头哥打跑,也算是当地矿山的一大新闻了。大家对梁惠凯很好奇,问他是不是练过武功,师傅是谁,等等之类的话。既然已经扬名立万,也就没必要隐瞒了,梁惠凯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些。

    听说梁凯跟着老道练过武功,大家更好奇了,毕竟道士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不过在梁惠凯的眼里觉得道士不神秘,他们哪知道武当山下有不少道观呢!

    巷道清理的差不多了,张大年的炮眼也打完了,接着开始装药。梁惠凯忽然感到肚子疼的厉害,说道:“剩下这点小活儿你们干吧,我肚子疼,可能是吃凉肉吃多了!”有个老职工关心道:“现在估计大家都还没睡觉呢,你赶紧回去弄点氟哌酸,别拉坏肚子。”

    梁惠凯急匆匆地从井里出来,已经感到憋不住了,厕所也来不及去,找个山坳蹲了下来。

    等他刚解完手,忽然看到警灯闪烁,两辆警车轰鸣着开了上来。梁惠凯吓了一跳,他不怕别人就怕警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便躲在树后偷看。

    见这些警察下了车直奔井里去了,梁惠凯更害怕了,难道媳妇刘翠花和张春真的出事,警察追了过来?这可怎么办?难道又要逃亡?

    梁惠凯茫然地看着远处的村庄灯光点点,和天上的星星都快融为一体,却感到世界是如此之小,自己往哪儿去?他有点儿绝望了,天下之大难道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忽然感到提心吊胆的日子过的真没意思,既然如此也就不跑了,死了人自己就偿命吧。梁惠凯走到一棵大树下,无助的坐了下来。山风呼啸着,很快把他吹得透心凉。可他已经没了感觉,靠在树上两眼无神的看着井口,脑袋一片空白,任由寒风肆虐。

    过了一会儿,却见几个工友戴着手铐,垂头丧气地都从井里里出来了。梁惠凯顿时惊疑不定,难道不是来抓自己的?但是他们抓工友干什么?不管如何,只要不是抓他就好,梁惠凯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精神头也来了。

    警车鸣着警笛呼啸着走了,梁惠凯从山上下来,一路小跑到了赵老四家里。

    赵老四家已经黑了灯,梁惠凯“咣、咣、咣”地砸了几下门,四嫂问道:“谁呀?”梁惠凯急哄哄地说道:“四嫂赶紧开门,出大事了!”四嫂吓了一跳,开开门问道:“出工伤了?”梁惠凯说:“不是,警察把人都抓走了,赶紧把四哥叫醒。”

    赵老四喝多了,喊声震天。四嫂气恼,撩开被子在他胸上“啪、啪、啪”就是几巴掌。赵老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骂道:“你个疯婆在干什么呀?”梁惠凯说:“四哥赶紧起来吧,警察把人都抓走了。”

    赵老四的酒登时醒了一半,噌地坐起来问道:“你说什么?”梁惠凯说:“我们正装着炮呢,警察进去把人都抓走了。恰好我拉肚子出来了,要不也得抓走。”

    四哥马上给周老板打了电话,谁知周老板说道:“我知道了,明天再说吧。”

    三个人傻乎乎的互相看了一会儿,四嫂问道:“他们为什么抓人呢?”赵老四说:“肯定是有人举报老板非法用炸药。这个矿的开采证还没有办下来,老板着急挣钱,就私自动工了。没有开采证动炸药就是非法的。”

    梁惠凯疑惑的说道:“那也不该咱们承担责任吧?咱们哪知道老板有没有开采证?而且炸药也是老板提供的,有问题也是老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