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用看待灵异的眼光看待这个笔仙了,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觉如果没有那些开裂的沟壑、不停流着鲜血的身躯以及苍白到像石灰一样的皮肤,它……不,她应该也是个花季少女。

    池小雏看到她的校服衣摆处用细细的绣线精致的绣了名字:“……谷雨,这是你的名字么?”

    笔仙没有回答,只要不是写在纸上的问题,它都不会回答。

    池小雏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叹息了一下,忽然拿起那支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字迹清晰无比的话:“我希望谷雨可以获得自由。”写下最后一个字,笔芯就没说了。

    名为谷雨的笔仙眼睛一下子张大,似乎没想到有人拿着它写下了不是问题的一句话。然而一旦写下,那无论是问题还是陈述句都是强制鬼去做去答的。女鬼的下半身缓缓脱离了笔芯,不再缠绕在那上面,随即整个身体越发透明像是马上要消失。

    池小雏将写空了的笔芯折断,丢在了床底下。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对着虚空中说:“听说南安外国语学校门口的章鱼小丸子和青椒肉丝盖饭非常好吃,如果我能回去,我会替你再去尝一尝的。”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笔仙就彻底消失了。

    池小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他站了起来把那套女仆装穿上,还好是正经的长裙而不是什么蓬蓬短裙,穿过修女服的他还能接受。

    他反手系上白色围裙绑带,头上带上白色头巾,穿上漆皮皮鞋。女装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等全套武装好以后,池小雏给自己打气:“今天也要好好工作啊!小雏女仆!”

    他离开房间,心中万分可惜地想,自己怎么就这关没和海兰歌一起进来。他真的好想看海兰歌穿女仆装啊,那一定非常美艳养眼。

    王小乙在一楼已经就位了,他一身女仆装十分违和,奈何本人态度十分坦荡,就好像那种被强迫cospy发传单赚钱的上班族。他看到池小雏后问:“海兰歌,你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池小雏撒了一个慌:“我第一次穿女装不习惯。”

    王小乙点头,指了指自己身后:“我也是,我连蝴蝶结都不会系,干脆给围裙打了个死结。”?

    池小雏:“……那你一会儿怎么脱?”?

    王小乙从善如流:“我不脱啊,克雷尔管家不是说了么,这衣服必须时时刻刻穿着,我打算穿着睡觉来着,反正材质也很舒服。我还是第一次穿女装呢!多穿会留留念。”?

    池小雏不知道说什么好:“彳亍。”

    中世纪没发明点灯之前,贵族豪宅里的吊灯是可以上下拉行点亮的。每天傍晚的时候仆人会把用于固定吊灯的绳子放下然后在灯架一一点蜡烛,接着再把吊灯拉上去。长此以往吊灯上会留下许多蜡的痕迹,需要女仆定时定点地打扫清理。

    池小雏和王小乙把吊灯放了下来,拿出小铲子和抹布开始清理吊灯。

    王小乙看他一眼:“其实你女装还蛮好看的。”

    池小雏死生看淡,生命不止,工作不休:“谢谢,你也是。”

    王小乙说:“其实我是个宅男,爱好之一就是女仆。还去过不少女仆咖啡厅……但是到这样一个生死攸关的环境里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连五个女人一起穿女仆装都不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