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连之祸。”前人音色不惊。

    “株……株……”嘴唇抖颤,郭俭瞠目:“什么??”

    “大哥,这究竟是怎一回事?”金芙亦变色。

    回身盯着墙上的福地安居图,郭偕凝语片刻,似与二人平定心绪的罅隙,继才:“我现下,正助嘉王练兵。”声虽轻,却绝不亚一声惊雷落地。

    堂中似连吐息声皆凝滞了。

    “这……这……”郭俭嘴唇翕动,半日似都还未厘清兄长所言究竟何意。

    “这是谋逆!”金芙一语道破天机。

    两眼一上翻,郭俭瘫倒。

    “你二人既已知情,今夜,便出不得这门去了。”郭偕一脸淡漠,“今后,是留在这宅中,还是出京去寻爹娘,你二人自行商量。”

    半晌。衣摆一紧,郭偕垂眸,见郭俭不知何时已挪到脚下,满目惊恐拉着他:“你……为何……却是要连累全家丢性命么??!”

    “遂我才送你出京去!”郭偕冷声。

    “那她……”郭俭回看金芙。

    “她姓穆!”彼者一言简出。

    “你……”郭俭用力撑地,试了几回都未能站起,只得抬头盯着其人:“你究竟为何要为此?”

    “为何?”郭偕冷哼一声:“此,你当去问今上!同是因军功得迁,回京我却只领了个区区七品指挥使之职,然反观他邵景珩,西北归来,竟是直掌殿前司,位极人臣!此间恩遇殊异,岂止天壤?后我虽累功官至都虞候,却依旧不堪与他邵某人比肩!归云谷藏兵,邵氏主谋世人皆知,然邵景珩却如无事般,依旧稳坐殿前司,可笑我出身入死、伐贼讨逆,却仅得官家随口一句褒赞,此,却有公道可言?”

    “你以为官家屈才,赏罚不公,遂心起不忿,欲以此法讨公道。”金芙蹙眉:“那,嘉王呢?”

    一丝讽意浮起嘴角,郭偕清淡:“邵景珩谋逆犯上,欲颠覆大煕江山,天子坐视不理,嘉王却不能听之由之,此,乃是替□□道、拨乱反正之义举,无可厚非!”

    嗤笑一声,金芙终露鄙夷:“不过一己之私而已,在你口中却如此冠冕堂皇,倒还果是龌龊邪佞,人人得而唾弃!”扶起地上之人:“我与阿俭不会任你摆布,你要么此刻便杀人灭口,要么由我二人离去,自此隐姓埋名遁入山野,不再过问世事,而后汝等荣辱,皆与我二人无干!”

    郭偕摇头,口气轻蔑:“任你离去,我怎知你是进山隐居,还是前往离宫告密?”

    “那你欲如何?”觉察他此言藏杀机,郭俭情急生怒,跨前一步,终于鼓足勇气直面这个自己从小怕到大的兄长。

    “我已给过你选择。”郭偕睥他一眼,“是生是死,只在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