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薄野辰一记眼刀落在她身上,她极为惶恐,忙又低垂脑袋,道:“奴婢僭越了……望殿下恕罪。”

    那李嬷嬷与雀歌绿药也都听闻这边动静,从茶水房赶来,齐齐跪下,那李嬷嬷不知殿下为何生气,但低头认错准是没错的,遂俯首道:“老奴该死,不知何处惹恼了殿下?”

    薄野辰却是拂了衣袖,侧身道:“罢了,暂先辟那云妄殿柳叶居给她住着罢。即刻着人收拾了这里,本王半柱香后要歇下。”

    李嬷嬷恭敬俯首:“……遵殿下旨意,老奴这便吩咐下去。”

    殿内,柳千妤早已听见了方才晋王责难那些奴婢们时的话,她心下又羞又恨,不知为何那晋王今夜竟并不想要她身子,还如此这般大动干戈地对那些婢子们施以冷脸,她今后在晋王府内该如何立足?

    宝珠入内,不知自家主子到底为何坐于床榻上红了眼睛,她心下有些摸不准,从前她还在怡红楼侍候那些姑娘时,姑娘们与各自恩客办完了事儿后,有的亦是红着眼睛在床榻上衣衫不整的……

    如今柳千妤同那些姑娘们的模样亦是差不多,衣衫如此单薄,香肩露在外边,眼眸红红的,似是哭过。

    呃……晋王殿下如此粗蛮么?

    宝珠误会,上前便安慰柳千妤,奉上一件单衣替其披上,压低声儿:“姑娘莫哭了,从前妈妈便说过,姑娘们第一回……都是这般的,殿下是否真粗蛮了些?”

    话毕,柳千妤只是以帕子捂脸,低垂着脑袋闷声回道:“殿下他……不知为何恼了,未曾碰过我,宝珠,是否我哪里做得不好?亦或是我僭越了?还是殿下他嫌我是青楼女子?”

    宝珠讶异,一瞬便知姑娘为何哭了,她上前安慰:“姑娘生得如花般貌美,那些庭院里开着的花儿在姑娘面前也是失了颜色呢,想必是殿下他今日累了吧,或是……奴婢听茶水房的婢子嚼了些舌根,似乎殿下他不喜点那什么催情香的。且,从前召通房,亦是不在这承光殿。”

    “……便是无女子在殿下住的承光殿过夜过?”

    “想来是如此罢。”

    柳千妤一瞬想到些什么,忙问:“那些香是李嬷嬷吩咐那画屏点的么?”

    “奴婢不知,但……那画屏似是通房丫鬟,她不会不知殿下的喜好,奴婢觉着她是故意使坏点那香的呢。”

    “倒是会挑拨是非。”柳千妤已冷静下来,冷笑一声,“今日算是我认了回栽,这王府中既无其他姬妾,只有我一人,那么在殿下未纳其他姬妾前,今后府内便是由我做主,那画屏若再敢愚弄于我,我定不会让她如意。”

    “姑娘说的是,那画屏一介通房,怎能和姑娘你比?殿下定会给你个名分的。”

    柳千妤摸不准晋王性子,遂未附和,她心里其实担忧着,正妃之位她是不敢奢望,但名分她亦是想争一个的,否则她如何在府中立足?

    片刻,王府内的赵嬷嬷入内,送来一些衣物,婢女即刻收拾晋王住的这间正殿,不敢怠慢。赵嬷嬷不似李嬷嬷那般不好说话,她知这是府内的新夫人,今后应是有些地位,便恭敬对柳千妤道:“姑娘换上衣服后随奴婢去云妄殿吧,殿下自有安排,今日殿下是乏了,便是要歇息。”

    柳千妤亦是已然从失落情绪里走出,便由宝珠侍候着换了衣服,随赵嬷嬷前往云妄殿。

    王府院落规格甚为严谨,那云妄殿只是府内的一座后殿,她此前入府因想着其他事情,并未仔细欣赏这王府的富丽,现下穿梭与亭阁楼宇间,才意识到这王府是如何的精美壮丽,此前入府,那正门就有五间,她是从左侧第一间正门入内的,据说正中的正门只有晋王及贵客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