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霖:“咦,许兄脸上红红的,该不会是方才沾了水汽,着了风寒吧?”

    许非焉心里震惊,没想到小时候古板的人长大后会说出这种调戏的话语,正想说话,银杏这丫头端着菜过来:“少爷,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趁热吃。”

    银杏这一打岔,便把话题绕开了,倒也解了许非焉的窘状,于是,许非焉暗暗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晚膳之后,便是各自回房,倒也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告别了村长,一行人重新回到官道上,挡路的大树和淤泥都清空了。

    一路顺畅,午后,便终于来到了巍峨的天都城墙之下。

    入城需要查看户籍、通关文牒,因着许非焉一行是受邀进宫的,便早早就有宫里的使者迎在门口,李宇霖见状便抬手与许非焉告辞:“李某最近会在城里停顿一段时间,若许兄有事可到城西梧桐茶馆留言。”

    许非焉:“李兄的香囊还缺一种颜色的绣线,待修复好后我便差人送到梧桐茶馆。”

    李宇霖闻言道谢,驱马远去,银杏凑到许非焉身边:“大小姐,你这回进宫备着那么多的绣线,咱们手边明明什么绣线都不缺呀。”

    许非焉托着腮,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绣篮里的破旧香囊,“大约还缺个理由。”

    银杏好奇:“不是说缺绣线吗,怎么又变成了缺理由呀?”

    真要说有什么理由非要拖着不去修复这香囊,其实也没有,只不过当初绣制这香囊,是送给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小师哥的,如今对方否认自己的身份,又对香囊似有莫名执着,还有那仿佛藏着情意的目光……

    想到古代女子赠与男子香囊还有另一层意思,许非焉便迟迟无法落针了。

    银杏还在好奇:“大小姐,到底是缺什么理由呀?”

    许非焉:“都准备进宫了,首先要管好你的嘴皮子,知不知道什么叫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再那么多话,只好把你的嘴巴缝起来了。”

    银杏闻言,只好乖乖闭嘴。

    这时,宫里的使者已经得悉苏州有名的许大家与锦绣七子抵达了城门下,忙快步迎了过来问道:“车里的可是苏州来的许大家与锦绣七子?”

    许非焉闻言挑开帘子:“小人正是,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来人是身着太监管事服饰的年轻太监,见到帘后许非焉的真容后明显错愕了一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掩着半个嘴角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没想到贵妃娘娘心心念念的许大家居然是这般年轻俊俏的小姑娘,奴才是伺候在御前的管事太监季荣。”

    能在御前行走还能被赐予国姓的太监必不是小角色,许非焉一时间便有些奇怪对方居然亲自来接自己,忙口称大人,让姑娘们挪到后面的马车,邀请对方上马。

    季荣收了许非焉赠与的见面礼,打开锦盒往里头看了一眼满眼都是惊喜,笑意这时才真正触及眼底,“许大家的刺绣果真天下一绝,莫怪贵妃娘娘与陛下都爱不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