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便冠冕堂皇的将此事定下基调之后,颛孙弥师话锋一转:“但那天工军械的确乃征战利器……来人,传诏于东莱候,着他便宜行事,尽量督促那焱煌小国多产些军械进献,所需钱财、物料,皆有郡府调拨”

    那司马本就不是为了打倒“大军阀”东莱欷邺,见王上“从善如流”,便满意的领了诏令鞠礼退下,至于如何借此机会中饱私囊,那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

    不多时,政事已了,颛孙弥师含笑举樽:“诸卿辛劳,且满饮此杯,一同观赏都城近来闻名遐迩的歌舞大家……”

    “大王且慢”

    颛孙弥师话未说完,便有大臣蹦了出来,慷慨激昂的戳指大喝:“此妖女近来以歌舞美色,惑乱我中容勋贵,惹起纷乱无数,为都城安靖想,臣请诛此女,以安境靖”

    妫姬垂首微冷笑,这君明臣直之戏,演的到也出彩,也不知事先是否演练过。

    果不其然,颛孙弥师立刻挥手叱道:“胡言那些不争气的沉迷酒色,与无辜娇弱女子何于?以孤王所见,倒是该教训丨一下各家子弟才是”

    群臣“惶恐”的起身自责,那些“不争气”的勋贵,自然是出自各家,颛孙弥师严厉的训丨斥一番,着他们回家好好管教后,温和的向妫姬招了招手:“少姬勿怕,孤王听闻汝乃先古妫氏出身,到与孤王一脉有些渊源,这天下大乱害你氏族之祸,还是孤王之责,汝沦落都城寻亲,以歌舞娱人已是不幸,不如”

    颛孙弥师话声一顿,“热切”的眼神不住在妫姬身上打量,顿时就有“捧哏”的“忠臣”蹦了出来,却是一员远远坐在殿门附近的末等武将,一脸壮烈的悲愤大吼:“大王三思万不可被此妖孽迷了心神,以致其惑乱宫闱我…我…末将愿替大王除了此妖孽”

    说着,隔着老远狂奔过来,一脸的凶神恶煞,站在王座之下的妫姬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腹诽:你还能悲愤的更假一点么?说个台词都能忘词,就算要杀我这个“妖孽”,用得着你这都快排到门外去了的小角色蹦出来表忠心么?

    可腹诽归腹诽,她这大师级的表演艺术家,还不能不配合这蹩脚粗人把戏演下去,做出一副惊恐欲绝的表情,娇弱的瘫倒在地上嗦嗦发抖,而囡囡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吓得扑到妫姬身上抱着她哇哇大哭了起来。

    估计是对手下的表现很满意,颛孙弥师酝酿了两三秒,那武将狂奔两百多米,都快跑到王位跟前来了,他才义正言辞的开口:“混账孤王……”

    可正在“看戏”的上千君臣,再加上正在配合演戏的妫姬,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蹦出来“抢戏”

    那武将跑了半天,正琢磨着步子是不是再慢一点,好让大王有时间把词说完的时候,那吓的瘫软在地的女子身后,骤然窜出一道身影,愤怒的咆哮了一声,狠狠的撞在了他身上,压根就没提起劲力的武将猝不及防的被撞翻在地,顿时一阵晕头转向

    倒不是被摔的,而是他那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在这君王大殿之上,怎么会有人有胆子冲出来搅场,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躺在地上下意识的扭头想看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什么指示,可是一直硕大的拳头却迅速在他眼前放大……嘭

    整个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正表演一个六神无主娇弱女子的妫姬,两眼发直的张大了小嘴,顷刻之后,香背上瞬间被冷汗浸透

    在丨焱煌国丨待过数月的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焱煌俚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那化形凶兽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平时对她爱理不睬的,还得哄着才听话,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没头没脑的就冲了出去,将那倾情演出的武将给挡了下来

    好吧,虽说突然觉得有点小感动,可也没谁叫你这个时候上场啊?

    那被“妫逸”锤了好几坨子才回过神来的武将,暴怒的咆哮了一声,罡气外放,顿时将那扑在他身上撒野的小子轰的飞了起来

    一跃而起的武将环顾一看,四周的群臣众将全都一脸错愕的表情看着他,顿时老血就上了脸,尼玛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