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之终于想起来这股熟悉从何而来了。

    那也是一个深夜,霓虹灯光摇摇晃晃,画面迷离,脚下柔软。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里似远似近。

    她盈盈倒下,却靠进了一个天蓝色的怀里。

    那个怀抱里有蔚蓝的天色和阳光的暖意。

    “宋医生?”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的哑。

    “是我。我在这里。”宋景明站在病床边,双手分别撑在陈盼之的枕头两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光线,让她得以看清这个世界。他的声音镇静平和,让她安心。“醒了?”

    “恩。”她喃喃着,一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她想要偏一偏头,去看看左右,却猛地感受得一股晕眩,以及头皮被牵扯的痛意。

    宋景明看见她难受得将眼皮紧闭,赶忙用自己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脑袋两侧,阻止她乱动的同时也传递着安抚。

    “先不动,你刚醒,会晕。”

    宋景明特地将声音放柔,不想她受惊:“我们现在在医院,不过问题不大,你还记得是怎么来的吗?”中度脑震荡的病人可能回出现短暂的意识障碍,也就是遗忘近事。他需要确认陈盼之的状态。

    听了宋景明的问,陈盼之迷蒙着双眼开始努力回忆。

    她记得她那时刚从酒吧里出来,喝了很多酒。为什么喝酒来着?唔,是因为她那两个不着调的学生。她胃里翻江倒海地在烧,烧得她想吐,后来又很晕,再后来就打了车来协和。

    她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她自己来的呀。

    陈盼之正想要告诉宋景明自己回想的结果。

    床前蓝色的隔帘就被拉开,刚刚还在她回想里的那个不着调的学生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急吼吼地带着咋咋呼呼的语气:“师公!陈老师醒了吗!”

    此称一出,惊掉了在场的好几个下巴,留下了某些人满地的黑线。

    这个称呼的来由是这样的。

    一个多小时前,年段长把三个孩子带到了走廊没人的地方训话,但刚训了没两句就又被余老师叫走去办遗漏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