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父子,万余辽军,一路望风而逃,连夜逃过浑河,向着北面的云中郡逃去。

    云中郡乃并北五郡的中间一郡,耶律阿保机为了防范李渊,命自己的契丹族心腹大将耶律休哥兼任云中太守,扼守云中要害,以防了李渊心存野心。

    李渊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愿意去看耶律休哥嘴巴,但到了这等生死存忘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只能硬着头披去投奔耶律休哥了。

    陶商却要在这一战,执意诛杀李渊,统帅着四十余万大军,追过浑河,一路穷追不舍。

    因为耶律阿保机对李渊心存戒心,故他给李渊配备的兵力,反而并没有多少辽国善长的骑兵,反而是以步军为主。

    反而魏国这边,此役参战的骑兵数量,就多达五万之众,以骑兵追击步兵,最的李渊是越追越近。

    次日黄昏时分。

    连逃了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李渊,实在是又累又渴,无奈之下,只能停下脚步,坐在道边一棵树下休息。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灌水一般,仰头将一囊的水灌尽了肚子里,紧张的情绪方才有所缓解。

    稳住心神的李渊,环顾四周,却见他的六万人马,死伤到了现在,只余下不到六千兵马,且多带伤,惨烈之极。

    “我李渊,竟然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可悲,可悲啊……”悲愤的李渊,仰头长叹。

    左右李靖,房玄龄等部将,个个神色黯然。

    唯有李世民,神情却依旧刚毅,咬着牙劝道:“父王莫要懈气,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一败又算得了什么,父王乃天命所在,早晚必可卷土重来。”

    “天命所在么……”李渊摇头一声苦笑,嘴角钩起一抹自嘲的苦涩。

    “什么天命所在!”

    一声不吭声的李秀宁,突然间愠怒的瞪着李世民,喝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世民你还拿这什么虚无缥缈的鬼话来蛊惑糊弄父王,你当真是不把父王害死不死心么!?”

    被李秀宁这般直白的斥责,李世民脸微微一红,尴尬恼火,一时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李渊身形一震,脸上却没有怒色,只是一声轻叹。

    如果在一个多月前,李秀宁敢说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极是恼火愤怒,当场就发作。

    但是现在,李渊那所谓的自信,已经被这一场场的失败,打到了头破血流,面对女儿如此直白的言语,他只能沉默。

    “父王,到了这个时候,你总该认清现实,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天命所在,现在省悟,还为时未晚,难道非得把我们李家带上绝路,父王才会醒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