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回到房间里头,将信封拆开。一手漂亮清秀的小楷便映入到程昱眼中。

    信上所说,明日一早程昱再去叫门,到时会有一个门童给程昱开门。

    程昱又从怀里掏出昨天夜里,陶老道人给他的那封信。比对两封信的笔迹,前者字迹苍劲,后者清秀,显然是出自二人之手。

    听那伙计说来人是个清秀的公子,程昱的脑海里一时间便想到傍晚是李家门前徘徊的那位少年公子。

    程昱渐渐觉得事情有些复杂起来,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信上所说,明天再去趟李家试试。

    这一夜程昱睡的很不踏实,做了很多的梦。一会儿梦到赵锦书被几个小吏按在地上,一个人用力拽住赵锦书的耳朵,另一个人手拿起锋利的匕首,从赵锦书的耳朵齐根割下,鲜血流满了全身,身上的蓝色蟒袍也被血污了一片,赵锦书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嚎叫。

    几个看不清面孔的小吏哈哈大笑。

    突然,场景转到阴暗的地牢里,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面孔放大出现在程昱眼前,面色铁青,声音阴沉低冷。

    “程大人出身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我鞋底上的一块烂泥!我现在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程昱从梦叫惊醒,发出“啊!”的一声,从床上猛得坐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恰在此时,后院之中公鸡正在“喔,喔”打鸣。

    程昱心里头一松,倒在床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这个梦了,梦里的一切触感都那么真实,仿佛程昱此时还在那个幽深的地牢中。

    还好,还好只是做梦,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店伙计道:“客官,你没事吧!早饭已经备好了,客官下楼吃点吧!”刚才他在楼下,听到程昱一声惨叫,怕出了什么事,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冲进屋里,只好出声询问。

    程昱连忙起身,穿上衣服道:“没事儿,只是做了个梦。早饭就麻烦你放到楼下,我洗漱完毕就会下楼!”

    “那客官动作可要快一点儿,一会儿饭凉了,吃进肚子里可就不舒服了!”

    之后,程昱便听到小伙计下楼的声音。伙计说的不错,程昱等穿好衣下了楼,白粥已经凉了大半。好在程昱也早就习惯吃上冷饭,也没好意思叫伙计再端上一碗新的热粥,将白粥吃的一干二净。

    程昱背着箱笼出了门,早上的巷子行人不多,但也可能是这儿地方偏僻。程昱心中念着信中所写,不敢误了时辰。

    刚走出小巷,便拐到南平县的主街道上。

    南平县的主街上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一些个衙役捕快不停的驱散着人群。给主街上留出一块空地,穿着青色官袍的知县,主簿,典吏并排一起,面向城门,仿佛在等什么人一般。

    程昱心中微感诧异,难道南平县要来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