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各部停止前进。”

    “急告驼帅,主力大军已经到达王家堡一线,请他设法把城内的辽军赶出来,以便野外围歼。”

    “再告总帅,把我们的意图告诉他,请他设法拖住耶律马哥,不要让他跑了。”号鼓如雷,杀声更是此起彼伏,惊天动地。

    赢秦指挥云朔军和十几万民包围了怀仁城,然后做出攻击之态,牢牢牵制住了城内辽军,但他心虚,他毕竟只有一万人马,而且一半都是新近招募的山后新卒,其它都是手无寸铁的山后民,如果城内辽军杀出来,那就全完了,所以他在天亮之前包围了城池,然后命令军民点起数万支火把,敲锣打鼓,先把城内辽军吓住了。天亮后,他又派五百马军拖着树枝,绕城狂跑,卷起冲天烟尘,佯装主力马军四面而来。

    辽军果然中计,死守城池,并向耶律马哥求援。帅左佑大声叫道,“我们打赢了,总帅击败了辽军。”左佑又惊又喜,一把抢过了书信。毛军在信中告诉他们,主力大军已于黎明前在西韩岭击溃辽后军,现正与耶律马哥激战。从整个战局考虑,总帅打算以一部兵力牵制耶律马哥,同时调集主力包围辽军前锋军,先把这股敌军消灭,然后再集结所有兵力,围杀耶律马哥。

    “毛帅叫我们把辽军赶出怀仁城,在野外围歼他们。”左佑看完书信后,眉头紧皱,“怎么赶?我们好不容易造出这么大地声势,结果一转眼,又要我们偃旗息鼓了。难道契丹人都是白痴?我们偃旗息鼓了,他们就会出城撤离?”

    “毛帅叫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哪来许多废话?”赢秦瞪了他一眼,“毛帅是什么人?他是虎烈军主帅,是总帅的亲信,我们得罪得起吗?你不要看罗青汉和董小丑都是义军副总帅,但相比起来,除了铁帅外,总帅最信任的就是毛帅了,否则总帅会把虎烈军交给他?这次远征西京,我们好不容易扩军了,而且总帅还把攻占朔应两州的功劳送给了我们,你知道背后的意思是什么?就是信任我们,给我们发财的机会。假若我们不听毛帅的,得罪了他,那就等于得罪了总帅,以后等着倒霉吧。”

    这个道理左佑当然懂,但问题是,契丹人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敢撤?“他们撤不撤关我们屁事。”赢秦嗤之以鼻,“我们只要遵从命令,至于结果如何,那是老天爷的安排,和我们没关系。”

    左佑不说话了,心想你驼子厉害,鬼点子多,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传令,撤。”驼子大嘴一张,很坚决,很干脆,一撤到底。撤了下去。

    城墙上,辽军将士欢呼雀跃,号鼓齐鸣。

    萧特末和各军节度使、都指挥使站在城楼上,惊疑不定。叛军来得突然,撤得也快,莫名其妙,难道耶律马哥和耶律佛顶的大军已经支援而来。

    萧特末下令,急派斥候探查。

    斥候还没有出城,耶律马哥地信使到了。这位信使早就到了,但城池被围,他进不来,只好藏匿在城外的山林里等待机会,谁知这个机会转瞬及至,叛军撤了,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耶律佛顶被围西韩岭?”萧特末看完书信,大吃一惊,“叛军主力在西韩岭,那围城的是什么军队?”

    萧特末和一帮下属面面相觑,感觉叛军就象鬼魅一般,让人无从捉摸。包围怀仁城地叛军人山人海,这是大家亲眼所见,至少十几万人,而且马军非常多,卷起的烟尘至今还漂浮在空中没有散尽。

    “叛军主力到底在哪?”萧特末情不自禁地问道,“大王确信叛军主力在西韩岭?”

    信使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把西韩岭战场大概描述了一下。耶律佛顶有五万人马,还有好几万射粮军和大量的粮草辎重,叛军如果要围歼他们,至少要三倍甚至五倍的兵力。如此说来,李虎进入西京道后,短短时间内便聚集了二三十万人马,太可怕了。

    萧特末和一帮属下本来就惊魂未定,听说耶律佛顶被围,更是胆战心惊,哪里还敢留在怀仁城?乘着叛军撤走的机会,赶紧离开,速速与耶律马哥会合方为上策。

    “不能撤。”有人说话了,“围城叛军为什么突然撤离?假如叛军主力正在围杀西南军,在大王带着宫帐军支援的情况下,叛军应该围得更紧才对。只有死死围住我们,叛军才能阻止我们增援西韩岭,那么,他们为什么突然撤离?很显然,他们想把我们诱出城,在城外打我们,然后迅速支援西韩岭战场,所以,这是一个陷阱,我们不能撤。”

    萧特末回头看了看,原来是朔州顺义军都虞侯耿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