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机密。”林顿猜测。

    “是的。”伯尼上将道,“所以我说,我们各自都有间|谍。”

    世上没有绝对保密的事情。第二基地与别人不同的地方,第四基地应该也有所耳闻。而他们至今都在进行的大脑实验,不知是否跟这些有关。

    “第四基地不想让他们离开。”林顿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些人宁愿他们死在这里,也不让他们回去。”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第四基地跟这件事有关。”伯尼道,“不过也无所谓了,我们之间迟早有一战。”

    林顿长久地沉默下来。

    伯尼知道他会很难过。对他自己而言,失去挚友的悲痛,跟失去十几万人类同胞的惨剧相比似乎不值得一提,但是二十年过去,当那件战役成为了历史事件,他随时能跟政敌平静地谈起时,唯有友人的名字是不能被提及的东西。

    林顿长的很像他的父亲,一个温柔睿智又博学的家伙,一个能洞察人心的年轻人,一个被基地作为重点人员保护的生物学教授。

    而林顿的眼睛则像极了母亲。一名女特种兵,一个凶悍又热烈的超级杀手,她救起自己未来的丈夫时还在跟外星人对骂。她从太空中捞起伯尼的那次,也是一边战斗一边嘀嘀咕咕。

    后来伯尼从好友那知道了这名女士嘀咕的是什么——她在数人头,准备回去后跟士兵们比谁收割的多。

    伯尼跟这对年轻夫妇算是忘年交,大家都不在乎年纪和身份,彼此之间的通信也很频繁。后来战事减少,伯尼也会偶尔去蔷薇星。林顿的父亲因为保密身份不能离开那里,伯尼便会接待他的家人来第一基地。

    他接待林顿的那次,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他很喜欢,因此多留了他两天,并向管家承诺会亲自送这个孩子回去。

    但没想到,两天后,他永远得失去了他们。

    他从未想过如何应向林顿说起过去,因为连他自己都未能消化掉那些情绪,那些悲伤的、愤怒的、绝望的情绪。

    在大仇得报之前,痛苦与日俱增。

    现在是个契机,伯尼想着如何向这孩子讲述他的父母。

    “赫瓦人还会卷土重来吗?”在寂静中,林顿却突然问,“他们怎么被打败的?”

    伯尼恍惚了好一会儿,随后他才意识到,林顿在因为情绪爆发导致一名Omega士兵死亡后,已经很少会有个人情绪了。

    “我已经给了你最高授权,你可以去调取当时的资料,那上面有详细记录。”伯尼上将看向他,“孩子,你可以允许自己难过一会儿……”

    “我不会的。”林顿说,“至少现在不会。”

    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