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守星嫌弃地把吸煤吸的乐乐呵呵的年年从煤堆里拎起,摁在水盆里刷了三四遍,不知是不是洁癖产生的心理作用,守星总觉得今天年年的壳变得黑了一些。

    反复检查完蛋壳,确认没有一点煤渣后,守星才满脸嫌弃地变成软白团,噗的一声包住灰蛋,开始执行今日份孵蛋任务。

    已过了宵禁的时辰,热闹的小镇沉寂下来,守星所住的客房视线不错,向窗外望去,满天星斗与万家灯火相互呼应,像升起一场无声的烟火盛宴,梦幻又瑰丽。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守星打算按原计划寻找一户有幼崽的人家,观摩学习人类是如何照顾幼崽的。

    虽然认不出那块煤的来历,但守星不得不承认它确有奇处,年年这颗安静了几十年的蛋,在煤堆里躺了半天,肉眼可见的活泼精神起来,心情咕噜咕噜往守星心里冒,整颗蛋在守星怀里扭呀扭。

    守星看着欢快挪动的可爱灰蛋,整颗心软化作一汪春水,也不画戒子阵了,把蛋变小揣在手里,在言言夸张的挤眉弄眼和不客气的呵呵声中,两灵一蛋出门了。

    守星站在旅店门口,神情有些惊诧。

    昨天还人来人往赶着大集、热闹喧嚣的小镇,今日竟寂静异常,放眼望去,街道上冷冷清清,偶有路过的人,也是行色匆匆地赶路,仿佛后面跟着什么怪物。

    “这是怎么了,才过了一夜,整个镇子变得如此不对劲。”言言正和守星传音,说道一半,声音却突然有些变调,“等等!好奇怪白白,你有这种感觉吗,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烦躁感。”

    守星轻轻皱了皱眉,把手里的蛋握紧了些,传音道:“言言你还好吗。怎么会这样,我没有也没有感受到。”

    “似乎只是影响了心情,我没事。”言言闷闷的声音传进守星的耳朵。

    “那我四处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小心,如果有事一定马上叫我。”

    正在守星准备抬脚向外走之时,穿着素白罗衣的老板娘走到旅店门口,她这一身白衣和昨天妆容精致、身穿华服的模样判若两人,守星差点没认出来。

    她似乎正打算关上门,看到门外驻足的守星,顿时吓得脸色一变,忙不迭把守星拉进店里,飞快把大门关上,仔细上了两套锁,又在门缝塞了好些青色黑纹又形状怪异的草叶,才靠着桌子长长舒了口气,转头对守星说道:

    “囡仔,看我这记性,怎么忘了通知你这外乡人,今天这个日子,千万出门不得。”

    “为何?”

    “和我们镇上的一个传说有关,罢了,我跟你仔细说说。”老板娘将手上的一把草叶分了一些到守星手上,缓缓地说:“拿着,我先问你,可知我们镇叫什么名字?”

    “百舟镇。”

    “可知百舟二字的由来?”

    “我先前认为,镇子靠河吃河,船只不少,所以叫百舟,但……看你的意思,似乎另有渊源?”

    “没错,传说啊,百舟镇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但后来,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才改成了百舟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