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别墅。

    晚上九点,灯火通明,老爷子季飞远带着一家人在客厅等孙子回家,餐桌上菜热了又凉,黄金档电视剧都快放完了,没一个人喊累,儿子儿媳劝了几回,老爷子也没上楼休息。

    暗夜中推开门,季霄回好悬被巨大的水晶灯晃瞎眼,怎么这个灯也开了?

    “回回,我的乖孙——”季飞远等不了孙子走过来,自己站起来,跑过去又是拍肩又是揉头,“怎么这么晚回来?饿不饿?累不累?想吃什么?唉,又瘦了!”

    凌秋英接过儿子身上书包,又帮了脱了外套,拿到一边挂起来。

    季坚白递了杯水过来:“先润润喉。”

    凌文林看实在抢不到什么可做的,干脆跑到餐桌边把热热的消了毒小毛巾过来,给他擦了擦手:“表弟你可回来了,咱们可以开饭了吗?”

    众星捧月,热闹温暖,仿佛他一回来,整个家都活起来了,和之前新同桌回家的氛围一比……简直惨烈。

    “好。”

    季霄回眼梢微垂,扶着爷爷的胳膊往餐桌:“爷爷身体要紧,下回可别这么等我了。”

    季飞远胡子都翘起来了,那叫一个高兴:“听你的,我乖孙就是孝顺!”

    饭菜摆上桌,热了几回卖相不好的直接撤了,阿姨又炒了几个快手菜,所有人拿起筷子,看似自在自如吃饭,实际都眼巴巴看着季霄回,表情很有些小心翼翼。

    季霄回知道是为什么。

    “发病前四十八小时,五点半起床,小湖边晨练遇到了李大爷遛狗;七点出门,正阳路遇到一队小学生,应该是一二年级,共二十五人,老师带队;到校早读我没参加,课间进行演讲,前排距离近的最多二十人,大约接触老师同学十七八个;午饭在食堂……”

    不等别人问,他已经自动自发报告行踪,声线锐,时间清晰,事实清楚,别人查得到的查不到的,全有。

    凌文林筷子停在空中,都忘了吃饭:“你不是不想……”

    季霄回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饭,眼神睥睨,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我的命,我能不重视?”

    季飞远重重拍了下桌子:“对!我们回回是好孩子!”

    “爸您悠着点,手该疼了,”凌秋英叮嘱完老爷子,又朝自己侄子板起脸,“你这哥哥怎么当的?不许你咒小回!”

    凌文林:……

    我又做错了什么!这臭弟弟之前就是不服管还任性的!你们明明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