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安静颔首。

    关上门,她打开免提将手机丢到床上,身上的棉绸裙子经过一夜已经皱成一团,她解开扣子。

    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流进耳畔。

    「衣服借我穿一天。」

    指腹刮了刮眉骨,五条悟轻快说出,“请便。”

    「昨晚。」

    电话那头口吻随意地问起:

    「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奇怪的话呀——”托着尾音,他坐上街沿护栏,仰头望着被高楼大厦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你猜?”

    对方的回应是挂断的忙音。

    他笑了一下,收回视线,转向面前身着素色浴衣的纤弱少年。

    “真是难得,找我有事?”墨镜滑落到鼻尖,又被食指推回鼻梁。隐在镜片之后的双眼漫不经心地阖起,他开口,“先说好,我对男人的搭讪可是敬谢不敏。”

    “呵。”

    肤色苍白的高个子少年勾起唇角。瑟瑟风响中,他看起来有些羸弱,说话时的语调也是如此,“只是有些东西想拜托你转交给姐姐大人。”

    蛰佳的弟弟,再准确一点,蛰佳异父异母的弟弟——蛰鲤,将四张银行卡以及一把用敷布包裹的咒具交给他。

    “还有两处房产,一处在六本木,一处在品川。回四国前她想住哪边就住……”

    “你知道的吧。”他打断他,“佳不会碰这些东西。尤其是,你给的东西。”

    最后那句,咬字格外清脆。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五条悟向来不吝啬给予痛击。

    无形的异样的气流隐密而沉默地浮起,盘旋在两人脚下,仿佛摩西分海,将他们与流动的人潮隔阂开。时针缓慢拨动,零点一秒、零点二秒——

    “啊,我知道。”

    说出这话,蛰鲤偏头一笑。姐弟两有相似的眉眼,气质也相仿,内里却截然不同。五条悟抬起眼帘,对上少年蛇一般的金色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