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沦陷的通知来势汹汹,街道已被鲜血和肺部碎片涂了中央街区。

    记者采访的现场直播画面触目惊心,呕血倒在镜头前的摄影师摔碎了镜头,为此段报道画上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鲜红色句号。

    20xx年x月x日,新型丝状病毒感染拉响一级警报,北城沦陷,全面瘫痪。

    楼道口的风很硬很阴,直往鼻腔里冲,高渡边走边裹紧了白大褂。

    解除徐灿阳的轮科异常状态并不困难,高渡声称自己错误操作,要求工作人员帮忙撤销。加上自己的名字在溪山医院本就是绿灯通行,根本不会有人深究院长儿子的问题。

    窗口的工作人员很快打出一张表,从小窗里推出来。

    “您如果确认解除这名学生的异常状态,就在这张表的导师签字处签字,旁边有签字笔。”

    高渡接过看了看,“我签字之后多久能生效?”

    “他急着换科室是吗?”

    “对。”

    “我们可以给您优先办理,大概一个小时。”

    那张表的注意事项写的冗长,像老太太的裹脚,几乎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全都推给了签字人。罗列了足足五十项,最后一项兜底写的“其他”。

    高渡拿过旁边的签字笔,拔开笔帽,将笔尖点在框内,黑色的笔水在白色的纸张上像火苗一样吞噬周遭,晕染了一大块墨渍。

    人潮川流,汇聚成海,这支笔仿佛千斤巨石,拉着高渡的右手不断下沉,坠入海底。嘈杂声慢慢变得模糊不清,越来越安静。缺氧却让心跳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压抑。

    直到岸边有人呼唤。

    【高医生?】

    “高医生?”

    飞鱼出水,所见的日光却和人工灯泡的光亮相同,没有丝毫温度,清冷泛白,与冰冷的海底没有太大区别。

    “您怎么了?”

    笔尖上的墨渍已经晕染到了一定规模,此刻正艰难异常的继续开疆扩土。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