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忙到十点多,外面披星挂月的,早黑透了。徐灿阳回到宿舍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主要还是心累,好像来了溪山医院就一直在出事,没清闲过一天。

    苏傲天应该在宿舍,徐灿阳刚想敲门进去,隔着门听见他在打电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那他被抓起来……跟咱们应该没关系吧?

    我这不是担心吗,毕竟仪器都是从咱们家供出去的,我是怕刘澜狗急跳墙,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还说呢,这事我也觉得奇怪,HIV几次查都没查出问题来,怎么这次说不不查反而被抓了。”

    徐灿阳扒着门框,半张脸贴在门上。苏傲天应该是在和苏大成打电话,难道刘澜的猫腻,苏家也掺和了?

    医疗物品混用,那些没拆封的,徐灿阳猜测应该是转手卖掉求财,但具体情况还要等徐云明那边的通知下来再说。苏大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真是和刘澜串通一气,那仪器转手出售的钱有苏家一份也说不准。

    “哦!我想起来了,中午上班那会有家属过来闹,高渡带着家属去病历楼调病历。那不是正好碰上出事吗?后来徐灿阳脱了白大褂也跑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看高渡不在想翘班,但是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俩人一起回来的。”

    苏傲天话音刚落,紧接着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吧……徐灿阳这小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会不会高渡也参与了?为什么不可能?卧槽……爸你认真的!?高渡是高弘海的儿子!?”

    门内传来极度愤怒的捶床声。

    “徐灿阳这个不要脸的,肯定早就知道了!我说他怎么一天到晚跟在高渡身边转,怎么拉都拉不走!我甚至都以为徐灿阳是喜欢上高渡了,可一想徐灿阳不是个同性恋啊,我这么帅气的人,他要是同性恋不早扑了我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心机这么深!”

    徐灿阳在门外强忍着掐死苏傲天的冲动,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掰开苏傲天的头盖骨,看看这位爷的大脑是不是个光滑的死面馒头。

    “这不能怪我没发现啊,你是没看见高渡每天累的那个样,简直活的生不如死。我一开始是挺讨厌他的,也确实想给他找点不痛快,但是后来接触的久了……又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心想估计也是个家里不容易的放他出来受这份罪。

    谁能想到院长的儿子每天在医院干这么重的活啊!这爹也太狠了!幸亏我没给他难堪。不过高弘海马上也就倒台了,高渡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

    后面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问话,徐灿阳没有听下去的欲望,悄悄离开了。

    心里很乱,一来不清楚这事到底和苏大成有没有关系,二来也极不情愿的敲定了高弘海难逃罪责的结果。

    徐灿阳想解开高渡的心结,来了溪山医院近两个月,他都没见高渡真心笑过一次。但这件事,显然不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法律永远大于人情,连徐云明都不能撼动的东西,徐灿阳又拿什么去尝试改变呢?

    溜达到宿舍楼下的操场上,徐灿阳的手机响了,徐云明打来的。想来是案情有了新的发展,便迫不急的的接起电话。

    “喂,爸。”

    “还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