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问:“为什么一定你家是儿子,我家是闺女,不能反过来么。”

    段尽忠嘿嘿笑着说,“这样我家小孩就能继续照顾你家小孩了啊。”

    楚鸿笑笑,没再多说。

    就像今天一样,很多话他们从未说过,但彼此却又心照不宣,他们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兄弟的。

    “鸿哥,鸿哥。到了。”青年的声音将他唤醒,虚幻的梦境就此坍塌。楚鸿睁开眼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开门下车。

    呼——冷风一瞬间刮了进来。

    雨还在下着,连绵不绝,淅沥作响。楚鸿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宽大的风衣如夜色般沉默。他向前走,军|靴稳稳地踩在地上,溅起水花。

    头顶,“沱原县人民医院”的红光灯牌彻夜亮着。

    他收起大伞,在大理石上磕了磕,步入楼内。

    昏暗的大厅传来他脚步的回声。

    病房门外,他的女人周晓倩彻夜守在走廊的长椅上。许是夜太长了,她忍不住靠着椅背睡着了,葱根般白皙细削的手指紧抱着身体,眉头微微皱着。

    楚鸿蹲在她跟前,摸了摸她的手。

    是凉的。

    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女人身上。

    想了想,又一点一点地解开自己的军装扣子,也盖在了女人肩头。

    他赤着小麦色精壮有力,锻炼有型的上身,打开了病房门。

    里面黑漆漆的,他没有开灯,而是按亮手机,借用屏幕微弱的光亮在房间内行走。

    不大的病床上,两个孩子盖着被子,在冷气的作用下缩在一起。

    段铭启闭着眼睛平躺着,神情漠然。

    楚思澳则在睡梦中都紧紧抱着段铭启的左胳膊,不肯松手。

    她小小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势,将段铭启的左臂,紧紧地拢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