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贺莲朝夕晴的位置走来,场务十分体贴地将两人的休息椅摆放在一起,与其他演员都隔了一段距离出来,虽然仍然在一个片场,也算得上是有了点小小的空间,边走,敦贺莲还边微笑着回应路过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与戏中完全不同的绅士笑容令女孩子们红了脸,拼命压抑才控制住喉咙中的尖叫。

    妖孽!

    夕晴瞪了他一眼,同时为这些不明真相就稀里糊涂沉醉的姑娘们感到痛心疾首。

    请擦亮你们的眼睛啊!

    “眼睛不舒服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敦贺莲瞥一眼夕晴抽搐的眼角,明知故问,成功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你就装吧!欺骗人民群众的骗子!”夕晴虽然没好气,但看见敦贺莲因为剧烈运动而汗湿的额角,还是抽了纸巾随手帮他擦干净,见一旁的化妆师都忙着补妆,腾不出手来,也不愿太过麻烦工作人员,便索性自己取了化妆品出来,准备给敦贺莲补妆。

    敦贺莲先天条件好,无须多加描补就帅得一塌糊涂,每次上妆都是为了在打光板的强光中不至于显得太过模糊,故而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工序,作为顶级的女艺人,夕晴的化妆技术小有所成,完全能够应付一般的工作,敦贺莲倒也放心,见她跃跃欲试,也没有拒绝。

    敦贺莲身材颀长,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丝毫不见懈怠,夕晴调整了几次角度都觉得不顺手,弯下腰画眼线又因为手臂没有支撑点容易颤抖,没有成功,最后她不得不单膝跪在敦贺莲的腿边,低下头拉近彼此的距离才能控制手上眼线笔的走向,然而这个角度在旁人看来,却充满了暧昧。

    就像是……夕晴跪在敦贺莲腿上,与微仰着脸的英俊男人亲吻。

    显然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引人遐思,很快补好了妆,下一幕是夕晴的镜头。为了控制e听从组织的命令,在对她进行心理诱导的同时,她也被强行注射了毒品,每当毒瘾发作,她便任由组织予取予求,在反反复复的折磨中耗尽了最后的意志与反抗。

    她从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变成被驯养的杀人工具。

    毒品就像紧紧拴在脖颈上的链条,绑住了她除却杀戮的一切可能。

    披散着头发蜷缩在阴暗的角落,e大口喘着气,痛苦地抓挠着身上的皮肤,她的眼神涣散,蜡黄的脸上不断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很快便打湿了长发和衣服。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动物。

    她被关在一只牢固的铁笼中,笼子只有她坐着的高度,一把粗重的铁索紧紧锁住笼门,她难受得在笼中打滚爬动,真正成了笼中困兽。

    神志不清下,她的手从铁笼的栅栏中伸出来,漫无目的又无力地挥动着,想要抓住什么,嘶哑的声音发出破碎的呼唤:“……给……我……”

    有人拿着针管站在不远处,非常恶劣地将抽满了毒品的针筒拿到她手臂的范围之外,残忍地欣赏她被毒瘾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模样,不断用那一管毒品诱惑她,逼迫她给出永久效忠的承诺,她已顾不得想许多,只想满足体内暴虐的瘾头,想得发疯。

    “我会听话。”她的眼瞳已经扩散得非常大,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残存的理智顽强且艰难地与越来越肆虐的毒品纠缠拼杀着,她知道,被打败是迟早的事情。

    眼泪和鼻涕毁掉了她美丽的容颜,被汗湿的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庞。

    被折磨得几乎失去神采的双眼中,只有极少数人看见,那涣散眼瞳下滑过的深刻的恨意。

    “ok,cut。”三木导演喊了停,表情满意。这条戏虽然不长,但夕晴刚才的表演极富张力,惟妙惟肖,令他十分赞赏,果然不愧是享有“日剧女王”美誉的顶级演员,自从开拍,都没有吃过ng,一直维持着凶残的“一条过”状态。托她与另一位台柱先生的福,拍摄进度比预期加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