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魁也同意,感叹:“钱这东西还真好,有了它就百事不愁了。我家要有钱岳仲也会上学的。”他对弟弟没上学感到歉意。弟弟除了比自己顽皮些,天资也是聪明的。他多次对父亲说要弟弟也读书,父亲只是摇头不语。母亲告诉他,家里的这点钱只能供他读书,再没有能力供弟弟上学了。岳魁要求让弟弟去上学,自己外出谋生。母亲道,学校老师跟你父亲说过,你能学习,将来是个好材料,会很有出息的。所以你父亲听了先生的话,家里就是揭不开锅也要让你读书的。你弟弟他呀,爱野,就是怕他学了就出去乱窜惹是生非,那不是害了他。

    裘举不知岳家的安排,但认为家以长子为大的道理,就道:“家里以兄长为先,这不,我就先读书了。我弟弟还嫉妒我上学读书,对我很有点吃醋的样子!”

    “你也要站在你弟弟那边想一下啊。难道他命里就该不读书的呀!”岳魁又道:“你只知道长兄为先,可这先字的学问可大了。我虽受到了全家人的重视,有机会外出深造,是家里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换来的呀。你看,我大弟已经成人了,还是破衣裹身,吃的是粗茶淡饭,做的是牛马活。那父母就不用说了,他们艰苦一辈子,吃穿先尽孩子们,到他们头上那就是苦不堪言了。家里还有一个不灵光的小弟弟,这也是他们的心病,他们怕他们百年后小弟无人照顾。我既然享受了家里那个先字的最好的待遇,那么我就要担负家里一切责任。这人啊,不仅要孝敬父母,还要照顾好弟弟们,平心而论,就是还他们给我的,也得我一辈子献出啊。”

    裘举觉得是这个理,很兴赏岳魁的为人,他佩服他人不仅聪明,而且是个明事理的读书人,看来他的书没有白读。他回想自己的那个小弟,虽是人不大,自己对他也不错,可是他处处跟自己比,先是埋怨父母只送自己上学,现在埋怨要自己回老籍照顾祖父母,不给他一点好处。他就没有想到自己快成人了,处事小家子气,在同年人中是个起不了大浪的脚色。就笑道:“家里虽把责任给的你了,可两个弟弟都敬佩你呀,把你当真正的大哥看,对你也没有一点私心。依我看家里要发达就是首先要兄弟们团结,常言道兄弟齐心可断金!你家会有好日子过的。可怜我家呀,几时搬出那湖边村。”随即又道:“我要回去了,爷爷奶奶还等我回去啊。”

    岳魁笑道:“那我就不留你了,真是会到你有聊不完的话,再不知几时了。”

    裘举也笑道:“碰到你真是有千言万语,可这时间太短了,你不能多玩些日子走,到时我接你到街上去玩。”

    岳魁道:“没时间了,以后有时间回来我一定去镇上找你,跟你好好谈几天几夜。”见裘举要走又道:“要是仲弟在家就好了。”

    裘举笑道:“我也很想岳仲,回来后就很少遇到这家伙,你不知道他在忙麽事!”

    说岳仲,岳仲又到。岳仲从远处牵着牛迎来,叫道:“裘举,进屋去。我把牛栓好了就来!”

    裘举兴奋地也叫道:“好小子,好久不见你,你可想我呀?”

    岳仲道:“想,想!想你个屁。当了先生了,还记得我们这些放牛的朋友!”说着转进小巷子里去了。

    岳魁笑了笑,总觉得对不起岳仲。

    随即岳魁带裘举进了家门,岳魁的母亲忙要岳魁给裘举倒茶喝。

    裘举忙道:“伯母,你家好干净呀。”

    岳魁的幺弟傻傻地叫道:“哥哥请坐,喝茶。”

    岳母道:“有了这个小家伙我都不能下地去了,看他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他与岳仲和岳魁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裘举道:“小孩子小时都一个样,长大就好了。”裘举安慰岳母后又问岳魁道:“你小弟弟多大了?”

    岳魁道:“我家岳耀比岳仲小好几岁,听说是在肚子里憋得时间长了才这样的,这不把我妈拖累得这么苦啊!要不,岳仲怎么起名仲字啊,他是老三。”

    裘举道:“人家薛仁贵小时跟你弟一样,说不定将来是个将帅之才呀。”

    岳魁娘道:“这孩子将来是他哥两个的包袱呀,岳魁心大怕他不会长期呆在家里,岳仲脾气不好,不知要找个么样的媳妇,这个傻儿子将来怎么办啊?”

    岳魁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那时有我与岳仲管他,您老还怕他没饭吃不成?不会的,凭我两兄弟养他足足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