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将第二个酒楼的资料收集完毕之后,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于是没再去往下一个酒楼,而是带着鱼娘母女两回凌家。

    鱼娘抱着入睡的女儿坐在凌暖的马车上,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此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大恩人就是那个传闻中胆小懦弱的凌家小姐凌暖。

    只是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凌家的小姐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堪。

    凌暖拿出体温枪,再一次给鱼娘怀里的孩子测试体温,“目前还有三十八度,体温依然偏高,不过情况已经好转。”

    鱼娘现在对凌暖拿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不惊讶,不知道能说什么,所以再次道谢,“凌小姐,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对于鱼娘的感激之言,凌暖听了不下十次,索性找点别的话题说:“你原本的夫家是张家,哪个张家?”

    “就是学士府门客张儒,我原本是张儒之子张宏的发妻,只因生了个女儿,遭夫家嫌弃,所以被休弃赶了出来。”

    “你心里恨不恨你的夫家?”

    “恨自然是有,但我更想将自己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

    她连养活自己和孩子的能力都没有,哪里还有能力去恨?

    鱼娘重重叹息一声,接着说自己的故事,“我本是一个农家女,十五年前家父无意中救了张儒。张儒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于是让两家的孩子定了娃娃亲。三年前我爹爹病逝,我拿着婚书和信物来到帝都城张家。张儒倒是信守承诺,让他的儿子张宏娶我为妻。碍于父母之命,张宏即便再不愿意也得娶我这个农家女进门。”

    一个是书上门第之子,一个是农家之女,门不当户不对,两人又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这样的婚姻怎么可能幸福?

    凌暖问:“那你被休弃赶出张家,张儒没有阻止吗?”

    鱼娘苦笑,“张儒把名声看得很重,所以他不得不遵守承诺履行婚约,但有一个农家女的儿媳妇,让他脸面着实无光。在他看来,我嫁进张家之后,当年的恩情算是报了,保住了他信守承诺的名声,至于其他的事,他并不在乎。若不是得到他的默许,张宏如何敢将我休弃赶出张家?为了保住张家的名声,他们甚至……甚至……”

    凌暖替鱼娘把话说完,“甚至不折手段毁你清白,让你即便是被休弃赶出张家也不影响他们半点名声。”

    鱼娘诧异道:“凌小姐,你是如何得知这些?”

    凌暖嘲讽道:“这是小人常用的卑劣手段,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小姐倒是个通透之人。”

    “你也不差,可以看清楚这么多事。那你有没有想过报复张家?”

    鱼娘摇摇头,“我从未想过报复,只想好好养育女儿,过好自己的生活。既然我已经被张家休弃,那便不再是张家之人,与他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