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阿曼达和卡罗琳前来邀请梁诗绮去做大保健。梁诗绮碍于情面不便推却,只好依依不舍吻别许文龙,硬着头皮跟她们一起去了。

    梁诗绮一走,文丽立时变得轻松舒坦起来。再没一丝拘谨,更无半分顾忌,整个儿一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样子。她歪着头对满套房的精美物件指手画脚评论一番,心驰神往赞叹一阵,最后仿佛想起什么重大事情一般,毫无征兆撒开脚丫跑向自己房间,且砰地一声反手关上房门。

    许文龙耸了耸肩,继续自顾自喝起小酒来。梁诗绮绮走了,健身的时间又还没到,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去干些什么好。

    文丽在房间里蟋蟋嗦嗦捣鼓一阵,良久才笑眯眯如释重负走了出来。

    许文龙漫不经心瞥她一眼,低下头轻轻啜起酒来。

    文丽见了,不由无名火起,气咻咻指着许文龙道:“你这人怎么了?正眼也不瞧人家一下,难道又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欺负人家吗?”

    许文龙皱了皱眉,苦笑着说道:“想出去玩就直说吧,别在这胡搅蛮缠了,我怕了你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文丽转怒为喜,挥着手格外开恩似的说道,“好吧,你就在这好好喝你的酒,我这就去外面转上一圈。”

    “去吧,去吧,用不着你陪。”许文龙巴不得文丽早点离开,于是挥了挥手,像赶瘟神般对她说道。

    “那好,我这就走。”文丽一听,拔脚就往跑。刚跑到门口,她又迟迟疑疑回过头,一脸警觉地对许文龙说道,“我可告诉你啊,女孩儿的心眼多,秘密也多,所以你可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啊。不然……不然我可不依……”

    “放心,我……我不进你房间就是。”许文龙“扑嗤”一声,一口老酒差点喷了出来。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就凭她那狼藉不堪、乱成一团的‘猪窝’,就是用八抬大轿来请,估计也没人愿意进去,更何遑偷偷摸摸溜进去?不过这话可不能直说,只在心里想想而已。

    “我猜你也不会!”文丽用飘忽不定的目光打量着许文龙,用略带威胁恐吓的口吻说道,“毕竟你是个大男人,不骗小孩,且一向说话算话。不然,我心里永远会看不起你。走了啊,你好自为之吧。”

    “慢走,不送!”许文龙随口应承着,目光瞄一瞄文丽那门洞大开的零乱卧房,再瞅一瞅她快步离去的轻捷身影,又低下头慢慢喝起酒来。

    细酌慢饮,滋滋有声,神思飞扬,感慨万千。许文龙一边轻轻啜饮着小酒,一边油然回想起自己离奇的经历来。从名不见经传的山村穷小子,到身手不凡的”暗影”特战队员,从一无所有、流落滨洋的外来拓荒者,到坐拥佳人、身价不菲的幸运儿,其间当然包括恩重如山的郭艳萍郭阿姨,情同手足的杨莹莹和李静,以及出生入死的海外营救和独捣魔窟的殊死争斗,可谓是纷繁杂乱,无一不念。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酒杯已然见底,他才收起恍如隔世般的心潮,起身把喝剩的半瓶茅台酒放回酒柜。

    铃铃铃……一阵悦耳的门铃匍然响起,在这寂静的房间显得尤为刺耳。

    “请进

    !”许文龙愕然回首,怔怔看着余音尚在萦绕的门铃。有访客?这可奇了!会是谁呢?好像没哪个会来拜访自己吧?尤其在这午休的时候。难道是顽皮的文丽去而复返、又想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吗?

    房门无声开启,接着便探进一颗头发蓬乱、毫无血色的脑袋。

    “周先生?原来是你!快请进,快请进!”许文龙讶异之际不及放下酒瓶,赶紧快步迎向来访的周九华。来者是客,虽然不知道他此行的居心何在,目的何为。

    “真不好意思,打扰许经理了!”周九华抹了抹额上淋漓而下的虚汗,侧着身子诚惶诚恐走进房来。

    “没关系,不必拘礼。来,请里边坐。”许文龙把周九华让进客厅,扬了扬手中的茅台酒说道,“喝酒吗?来一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