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园中寂静,雪景甚好。钟意之踏雪而行,在侍从的引领下,沿着湖边游廊,步上落满细雪的石阶,行至掩映在半山腰的小院。

    小院门口有一棵花开正艳的古梅树,枝上挂着薄凉的雪冰,泛着淡淡冷香。

    侍从止步于院外,示意钟意之可应宣而入。

    钟意之清了清靴上的雪泥,稳了稳气息,迈进空旷的院中,便见董以衡坐在廊檐下的交椅上,姿态闲适而慵懒,脸上则笼罩着百无聊赖的神情,一旁的紫檀案上杂乱的堆放着奏章。

    “臣,参见皇上。”钟意之上前行礼。

    董以衡托着腮,目光不由得定在了她身上,对她的思慕无处可遁,心中积郁不受控制的自鼻音重重一呼。

    钟意之听到了他发出的声音,微微抬眼,对上他紧锁的目光。

    董以衡慌乱的敛起目光,平淡的问道:“有何要事?”

    钟意之挺直背脊,清声问道:“不知皇上为何一再不上早朝?”

    董以衡将手里的暖炉重重放在案上,‘呯’的一声闷响,话中不耐烦的道:“你也是来劝朕上早朝的?”

    钟意之一怔。

    董以衡垂目望向地上炫目的积雪,道:“规劝朕勤政之事,有陆大丞相一人就足够。钟大将军的多此一举,十分不必要。”

    钟意之深吸了口气,面对他不悦的语气,她局促了片刻,道:“臣并非来劝皇上上早朝,只是想知道皇上因何不上早朝。”

    因为政见不合,他主张停战,陆大丞相和钟大将军联手主张征战。朝堂之中又面临摄政权的制约,百官真假难辨的声音嘈杂。

    还因为他割舍不下钟意之,实在不愿意看到她和陆麟当众并肩而立,不想要再见到百官流露出她和陆麟最为般配。

    他索性不住在每夜孤枕难眠的皇宫,回到自己自在的一隅,安静的批阅奏章。

    董以衡道:“朕不必告诉你。”

    钟意之蹙眉,他何以如此……

    董以衡随手拿起一份奏章翻阅,越是对她割舍不下,越是要一派泾渭分明的样子,道:“无事就请回吧。”

    闻言,钟意之心口一痛,他已经不想再见到她?自她入院中,他仅是看过她一眼,多一眼已不想看?静默了片刻,她禀道:“皇上,臣请准明日出京,去郊外的驻军营所,召集各部将集聚共议战事。”

    董以衡问道:“需要朕的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