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清晨,天儿亮到通透,两人坐了最早的那班车,回镇了。

    汽车闷热,催得陈景行流了满脖子的汗。昨晚被日得狠了,屁股还没缓过来,只能侧坐着,半个身子都压在秦峥的肩膀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秦峥怕他晕车,温暖的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低声说:“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兴许是秦峥在身旁很安心,兴许是自己真的累了,陈景行迷迷糊糊地靠着秦峥睡了过去,口水还弄湿了秦峥的衣服,他尴尬无比,一下汽车就叫秦峥把衣服脱下来,拿回家洗。

    秦峥笑着逗了他几句,正好狗嗨来了电话,说他摩托坏了,问秦峥中午有没有空,帮他修修摩托,他们哥俩再一块吃午饭。自从狗嗨结婚后就很少和兄弟们吃饭了,他妻管严,能抽空出来和朋友喝酒聊天全仰仗老婆大人貌美心慈。

    秦峥答应了,恰好他有些事儿想和狗嗨说。

    中午下班后,陈景行去了秦峥的铺子,店门钥匙秦峥老早就交给他了。

    闲来无事,陈景行拿这两天的脏衣服到院子里洗干净。他晒好衣服,就坐在门前发呆,湿衣服的水滴子不断往下坠,滴在他的脑门上,他抹了抹,眼前顿时阴了些,抬眼一看,是洗头店的桂芬,手上还拿着一碗绿豆汤。

    桂芬把绿豆汤递给他,弯下腰和他说话:“上周末你和峥哥去县里耍了啊?”

    :“嗯,你咋知道的?”陈景行喝了几口绿豆汤,甜得刚刚好,里面还有薄薄的海带丝。

    桂芬靠在门边上,往裤兜里想掏出烟来抽,左右摸不着,陈景行瞧见她的动作就知道烟瘾犯了,拿了一颗薄荷糖给她:“老抽烟对身体不好,吃颗糖吧。”

    :“谢啦。”桂芬把薄荷糖含进嘴里,手上揉着糖纸:“刚才他路过,我问他的。他说他去县城和媳妇儿玩了,你不是他小弟么,他媳妇儿真在县里?”

    不仅如此,她刚才还瞧见秦峥的脖子上有挠痕,浅红色的几条,心里有些吃味,觉得秦峥和他媳妇儿晚上过得真火热。

    闻言,陈景行嘴里的海带丝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了,脑子炸了,干咳几声:“这,这我怎么知道……”

    :“那他晚上是不是单独出去过夜的?”桂芬还有些不死心,一定要问个明白。

    陈景行喝了几口绿豆汤,含糊不清:“你自个儿问他吧。”他站起身,拿着碗到水管旁边冲,耳尖已经红到充血。

    秦峥媳妇儿什么的,他,他才不是呢……

    另一头的秦峥正在狗嗨的冷饮店门外,手拿扳子帮他修摩托,狗嫂拿了两杯珍珠奶茶过来,让哥俩先休息会儿。

    秦峥坐在长椅上,喝了口珍珠奶茶,扯了扯警服前的两颗扣子,消夏不少。

    :“昨晚玩得挺带嗨哈。”狗嗨看到他颈上的挠痕,笑得挪揄:“什么时候带弟妹回来给我瞧瞧。”

    :“别扯皮了,他都不愿意跟着我呢。”秦峥靠着椅背,声音透着股懒洋洋的劲儿,又野又痞的帅模样令狗嗨难以相信,居然会有姑娘不愿意跟着秦峥。

    狗嗨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不会吧,有咱们秦峥出手拿不下的人,谁家的姑娘啊?镇上的还是村里的?我有没有见过?要是认识,我帮你说几句好话呗。”他语气关切,过来人似的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姑娘家就要好好哄着,老婆是要放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你不要老说难听话刺激姑娘,现在不流行喜欢你就欺负你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