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看出来了,陈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还是勇于尝鲜的那种。

    一听陈庭柳说有新奇的想法,前所未有的物件,当场就来了兴致。得知陈庭柳已经画出了一部分草图,更是废话不多说,直接要去看图。

    因为画图要用炭条,怕把卧房弄脏,所以陈庭柳的图都是在那些空屋子里画的,自然也存放在其中。

    陈庭柳欣然带着陈保去看,而一旁伺候的蝶儿自然也跟了上去,像戒备孙山一样戒备着陈保,看来是对所有男子都一视同仁了。

    而被留在院子里的孙山就有点不自在了。

    他倒不至于去吃陈保的飞醋,只是这样一来,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和陈琳两个人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独处啊!

    孙山甚至宁愿和陈琳打上必败的一架,也不想像现在这样,一边摆出毫无意义的笑容,一边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然后一无所获!

    幸好,陈琳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开了口。

    “小子,你的童子功怎么破了?”

    孙山先是一慌,不过回想起陈琳先前的言语立场,又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这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天底下只剩寥寥几人蒙在鼓里。比如蝶儿,比如官家……以陈琳的岁数和人品,难道还会去官家面前告黑状不成?

    “一时不查,又中了刘从德的奸计,让陈都知见笑了。”

    孙山简略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只说药性发作后两人失了心神,铸成大错。最后,他还说出了萦绕心头的疑惑,希望能从见多识广的陈琳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而陈琳果然不负期望,他胸有成竹地说道:

    “刘从德这小狐狸倒舍得下本钱。若是咱家所料不错,他用的绝不是普通的脏药,而是西域奇毒香合荡……本来是个什么叽里咕噜的名字,译成汉话就叫香合荡。这药十分奇特,单独服下不会觉得有何异样,唯有吸入特制的合香才会引得药性发作。”

    “特制的合香?难道是卧房中的……”

    “呵呵,能引发药性的合香名叫婴香,是由角沉、丁香、龙脑、麝香和治弓甲香研炼而成。这些香气,你至少也能分辨出一两种吧?”

    陈琳的话中带着些许调侃。

    的确,以孙山的家境,平日里很少焚香。即便在书院或客栈之中,也不太会用到制艺繁琐的合香。不过合香的调制讲究君臣佐使,不让各种香料的气味互相掩盖。再加上孙山的嗅觉灵敏,所以从中分辨出熟悉的香味并不困难。

    仔细回想屋中的味道,的确能和陈琳所说的配料对上。而卧房里存放的香丸早在婚礼前就置办好了,不必说,自然是得了刘从德的授意,或许就是杏儿亲手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