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一行人,原本三天的路程,结果愣是在五天后的黄昏掐城门落钥的点,进了大宁县城。

    到了仓桥街的宅子,顾文茵随便的用了点东西,便回屋歇着了。

    即便穆东明放慢了行程,但顾文茵孕期本就爱睡,连着坐了几天的马车,还是累得不行,头才挨着枕头,没和穆东明说上几句话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穆东明笑了笑,将她伸出薄被外的脚塞回被子里,熄了蜡烛,也跟着睡了过去。

    之后休养了好几天,顾文茵才算是把精神给养了回来。

    见她这样,穆东明那句“是回阳州生还是在大宁县生的话”怎么都没法说出口。

    三天后,得了消息的罗远时坐着马车来了大宁县。

    “爹和婶子说让我来接了你家去,你在这县城虽说方便,可身边除了王爷连个搭手的都没有,到家里去生,怎么说有婶子在,总能帮得上些。”

    罗远时放下茶盅说着自己的来意。

    顾文茵却是怔了怔,傻傻的看了罗远时,说道:“这不规矩吧?”

    这个年代,出了嫁的女儿经常回娘家都会被说,更别说是怀孕回娘家生小孩!嫁出去的妇儿泼出去的水,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再到娘家生产是不合情理的。

    如果母子有了什么差错,娘家担待不起不说。

    按老辈人的说活,还会因分娩的血污、秽气,给娘家带来“血光之灾”。

    罗烈在个时候主动提出让罗远进来接她回去生产,这份情意,她真的很感动,但顾文茵也不是那种没眼力见的人,一怔之后不等罗远时开口,便紧接着说道:“不了,我就在家里,这还有两个月呢,找产婆什么的都来得及。”

    “回去生吧。”

    罗远时目光疼爱的看了顾文茵,“家里婶子在,你嫂子也在,虽然未必帮得上,但有亲人在身边也心安些。”

    顾文茵却固执的摇头道:“不用了,哥,我已经决定了。”

    兄妹多年,罗远时很清楚,既然顾文茵决定了,再说,她也不会做出改变,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果然让你嫂嫂说中了,她说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顾文茵笑了笑,没有接罗远时的话。

    即便她相信,所谓的“血光之灾”不过是些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但有些东西,即便不信还是尊重的好。

    生活这个时代的罗烈能摒弃这样的思想,主动提出让她回家,有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