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云姝自是听出了来者不善,略有些茫然的望向欧阳榕。欧阳榕则一脸凝重的与白金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满含担忧的眼神儿,之后才示意侍卫打开了花厅大门。

    一个四十多岁的灰袍人缓缓走了进来,他身形瘦削、双颊凹陷、颧骨高高凸起,显得面相有些刻薄,目光中似是藏着无限的阴霾,连带着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欧阳榕眸光微闪,上前几步,抱拳道:“原来是岳兄,好久不见!”

    岳成章嗤笑一声,冷声道:“欧阳兄这是暂代贵教教主一职了吗?”

    欧阳榕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岳兄说笑了,在下不才,有何德何能担当教主之位。”

    岳成章却继续嗤笑道:“你与祁剑蝶斗了十几年,不就是觊觎这教主之位吗?如今祁剑蝶失踪,以你之能,废了云家这小丫头自己上位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如何忍到现在还不动手?当年的血性哪里去了?”

    欧阳榕神色一沉,声音就带上了森寒之意:“岳兄,慎言!欧阳榕诚心追随敝教云教主,此心天地可鉴!”

    岳成章闻言神色仿佛一松,声音中也有了些许笑意,道:“既然如此,岳某依约挑战贵教教主,欧阳兄可就不便出手了。”

    欧阳榕冷声道:“当年一别,岳兄杳无音信,如今既然现身京城,想来必是已经学有大成,只是堂堂鹤唳剑传人与人过招还需先行阴谋诡计吗?没得堕了当年君子剑的威名!”

    岳成章老脸一红,当年他父亲君子剑岳卓尔一手鹤唳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鲜有对手,谁知却在与芳华教洛若茜教主的比试中落败受伤。

    他心性高傲,难以接受自己竟然败于一名女子之手的事实,没几个月竟然抑郁而终了。

    洛若茜闻迅难免唏嘘,就许下了鹤唳剑后人随时可来芳华教挑战的承诺。

    岳成章当年才二十出头,正是冲动易怒的年纪,他憋着一口气葬了父亲,就带着一腔愤懑返回芳华教,扬言要立了生死状挑战洛若茜,为父报仇。

    洛若茜却连面都没露,只说不与后辈一般见识,劝他回去勤练武功,待学有所成再来挑战。

    岳成章自觉受了轻待,狂怒之下就对前来传话的欧阳榕动了手。欧阳榕当时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如何能让对方欺上门来还不还手,自是当场就还了手。

    岳成章自恃青年才俊,一直自诩为江湖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在欧阳榕的手底下却连五十招都没走完就惨遭落败了。他羞愧难当之下才终于下定决心闭居于山林之中苦练武功。

    半年前刚一出山,就听说洛若茜失踪,芳华教早已不复当年的荣光,还找了蜀中青竹山庄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做教主,早已失了江湖第一大教的风骨。

    他自觉胜之不武,也就没有上门挑战。

    谁知半个多月前有神秘人找到他,赏金千两请他借挑战之名取云姝的性命,并许诺事成之后助他重建飞鹤山庄。

    这等好事他自是无有不允,所忌惮的也只是欧阳榕,只要欧阳榕不出手,他自忖取一个小丫头的性命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一上来就拿言语挤兑欧阳榕,以期他能许下概不出手的诺言。

    如今得了欧阳榕的准话,岳成章心中一喜,当即敛去心中纷杂,沉声道:“如此岳某就当欧阳兄同意绝不会出手干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