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伏波将军早就说了,今年租税全免,所以朝廷是花三百钱一条直接收购的,或者折一石谷。要满五尺长的大蛇才算啊,短一尺扣五十钱。缴纳蜂蜜和蜜蜡的,蜂蜜每五升折三百钱,当一年调,蜜蜡一斗折三百钱,当一年调……”

    李严的书吏吼了半天政策,下面就有山越族百姓起哄追问:“那蜂蜜和蜜蜡全免租庸调要多少呢?帮算一下啊。”

    那文吏有些错愕:零陵的山越族百姓这么文盲的吗?不识数?连一二三相加等于六都心算不出来还要问官吏?

    但文吏也只能接受现状,耐心解说:“当然是蜂蜜三斗全免一年租庸调,蜜蜡六斗!”

    又有山越族猎人吵吵:“那超过五尺的大蛇怎么算?得加钱!听说越大的药效越好也越难弄,每尺只加五十钱不干!”

    “……”小吏没有得到授权,当然不能答应,只好再请示。

    最后一闹二闹,花了两天工夫才把政策细节全部敲定下来,李严重新发布细则:超过五尺的大蛇每尺加一百钱,超过七尺之后每尺加二百钱。也就是七尺的五百钱一条,九尺的九百钱一条。

    零陵异蛇一般最大的也就九尺了,所以这个价钱封顶,真能抓到的话,一年两条蛇就免除全部租庸调了。

    百姓疯狂加入了抓蛇卖药的行列,奔走相告,李严手上很快就凑到了足够多的药材。

    百姓拿到钱还纷纷感慨:“汉中王仁政啊!租税猛于虎啊,缴蛇就能免税,太仁慈了。”

    “刘度逃跑之前开仓放粮,不过是一时收买人心,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哪比得上做汉中王的子民,年年有保障。咱昨天交了两条九尺长蛇,就换了值钱一千八百的两丈蜀锦,是五尺宽的那种,说是折抵一尺八窄锦一整匹呢,明年的租庸调全在这儿了。”

    “俺家也缴了蛇,不过俺家不缺明年纳税的钱,值两年租的蛇换了三石井盐,够全家吃好多年的了。这川盐果然比淮盐精细啊,往年扬州客商来长沙卖的,比这差多了,也不便宜。

    咱前阵子听说打仗、右将军封了巴丘,不让扬州商人过来,还怕湘民都买不到盐呢,没想到川盐更好,以后也不用买扬州人的盐了。真想不到,川盐什么时候多到益州人都吃不完的程度,居然还能往外卖。”

    诸如此类的民间反响不绝于耳,一时之间,刘度指望翻盘的民心基础也渐渐瓦解。

    ……

    随着医疗资源的渐渐充裕,赵云的病情在张机的亲手调治下很快就痊愈了,军中士卒也大多好转。

    不过因为耽误了时间,已经是农历六月初,赵云不方便深入山区作战,只好是沿着湘江两岸保持巡哨、稳固地方,等夏天最热的时候过去了,再给刘度最后一击。

    可以确信的是,刘度甚至张津是绝对不可能有翻盘机会的,他们唯一剩下的倚仗就只是天时,等恶劣天气过去就完了。之前诱敌深入没有给赵云军造成大规模瘟疫伤亡,就意味着刘度已经输了。

    李素本人因为来荆州本来就是另有任务,也不可能待到赵云彻底结束战斗的日子,就吩咐了赵云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告诉他六月中旬自己就会回成都,让赵云自己小心。

    赵云略感惶恐地记下了全部注意事项,自行安抚零陵、桂阳不提。

    病好之后,樊娟倒是一如既往地每天穿着纱衣给赵云端滋补的汤药,衣不解带,并无懈怠。赵云一开始也没在意,主要是生病的时候被伺候惯了,习惯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