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得也没错,毕竟新式青瓷和之前市面上的原始土黄瓷在原材料成本上差异不大,高岭土和釉料最多两个钱,加上燃料消耗也不会超过五钱,卖三十钱的话,原料至少赚五倍。

    当然毛利率不是这么算的,因为还要考虑工匠的人工和磁窑的建造、折旧。

    诸葛亮造一座新式窑的花费,李素离开成都之前问过,当时说是要五十万钱!一次只能烧不到一千件器,烧一次要好几天才能开窑,每窑赚两三万钱毛利,也得二十窑才能收回造窑的前期投资,窑还有损耗,匠人还要工钱,起码大半年才能完全回本,后续净赚。

    这些数据,李素当然不可能告诉周瑜,只能是半骗半卖惨,如同曹操应付许攸问粮一般,附耳跟周瑜说:

    “这青瓷的成本,我只跟公瑾你一人说,千万不要外传,其实算上材料和磁窑,一个碗也得二十钱,我只赚你十钱。要是刘表袁术的人来买,我不会告诉他们成本的,或者至少也得骗他们成本就是三十钱——我都卖他们四十的。”

    周瑜想了又想,叹了口气:“世人皆言伯雅无信,算了,这点我不问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三个月后再出货宽幅蜀锦?是不是想制造稀缺重新抬价?”

    李素:“那倒也不是——若是早一两个月,你来问我,我也不会多说的。不过现在嘛,说了也来不及改变什么了。我是为了变法……”

    李素当然有把握确保周瑜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偷渡巴丘、入蜀给蜀地奸商集团报信。

    周瑜也没必要冒着得罪李素破坏两军关系的风险去做那种损人害己的事情。

    即使如此,李素也只是语焉不详地稍微提了点眉目。

    但仅此一点,周瑜就瞪大了眼睛,久久不敢相信。

    卧槽!太歹毒了吧!这李伯雅,究竟是把多少件事情联动起来算计的?

    “罢了,有些事情果然还是不该问,问了反而心里发毛。算了,就呆在巴丘好好收货,装完货就带船队回去复命吧。好歹拿到了准信,也拿到了‘最惠交易待遇’,回去到主公那儿也能交代了。”周瑜心中如是暗忖,也颇有些智商受打击的挫折感。

    李素当然不吝好吃好喝招待他们几天,同时还告诫周瑜:将来如果扬州军敢在长江商路上乱来,别的汉中王可以不管,但是不许动辽东太守糜竺的船,要是敢捞过界,那么双方的友好交易、最惠待遇也就到头了,甘宁的巴丘水军会让动糜竺船队的人付出代价。

    而且,也不许周瑜泄露李素交代他的这些话,不许让其他军阀知道糜竺跟刘备的关系究竟铁到哪一步了。

    毕竟,李素不光要从孙坚手上保护糜竺,也得兼顾不让糜竺拉到太多袁绍和曹操的仇恨值。

    周瑜也知道李素的顾虑和威慑力,表示这事儿没问题,江东军绝对不会捞过界的,也会在不付出成本的前提下保护糜竺船队过境,算是双方交易的一项附加条件。

    ……

    周瑜的船队在巴丘停了三四天,把一两百条船都装上了益州来的奇珍好货,然后也留下了大笔钱财和其他扬州特产的物资。

    周瑜刚要走,李素又等到了糜竺的一支船队抵达了巴丘港。

    李素正想给糜竺的人解释,说这次给他们准备的货,有相当一部分被周瑜买走了,让他们再等等,等诸葛瑾下一批船队发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