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衙门准时升堂。

    吴同兴没来,但贺老四这边平空多了六个证人,有四个是杀人案的目者击,有两个是奸淫案的,昨天已经出庭作证并画押,而如今却全部翻供。

    杀人案的目击者,是县学的学子,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如今却调转枪头,对着杜家口诛笔伐。而另外两个妇人,向来跟杜家儿媳交好,平时出街买菜都在一块,姐儿妹儿蜜的很,却在公堂之上往受害者伤口上撒盐。

    陆庭修不急着审案,而是依闵朝律法,先以伪证罪论处,将六人拖出去杖五。

    衙差恼他们做人没底线,出手时谁也没留情,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刑毕,再重新盘问目击者,然后签字画押,

    杜家人眼神闪躲,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明眼人都清楚,这分明是受了挟持。

    “爷,奶,娘亲。”堂外,突然响起稚嫩的声音。

    卫戈抱着杜家小孙儿,踏进公堂之内。小男孩跌跌撞撞,扑进杜家儿媳怀中,一家人哽咽地哭着,紧搂着孩子不放。

    紧接着,押进来几名人犯,他们是绑架犯,昨天趁杜家不备,绑走孙子要挟。

    重刑之下,他们不得不招供,是受吴爷的指使,绑了杜家孙儿。

    “大人。”许明亮来禀,“杀人案,有新的人证。”

    说是新人证,其实是陆庭修早料到之前的目击者会翻供,让许明亮等人寻着蛛丝马迹,经过彻夜追踪排查,费尽千思万苦才找到新的目击者,并费尽口舌说服他们出庭作证。

    没了后顾之忧,杜家人才下定决心,痛斥贺老四犯法。

    有新人证,轮不到贺老四嚣张抵赖。

    贺老四依旧很横,“没错,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知县屁大的官,吴爷怕过谁!想动他一根寒毛,那得吴爷答应了。

    杀人强奸,论律法当斩。

    闵朝律法有特殊规定,两罪连犯时,只要证据确凿,手续齐全,可不经过刑部复核,直接由各州县执行。

    凶犯签字画押,陆庭修冷笑一声,自签筒中抽出拿尘封许久的斩签,甩到贺老四跟前,“斩立决,立即执行。”

    贺老四低头,看清地上的字签,血色顿失。

    他是真慌了神,当即剧烈反抗,破口大骂,“姓陆的,我可是吴爷的人,你要是敢动我,吴爷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