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夏秋在风中凌乱,赶紧摸自己的脸,她哪出问题了?

    带着满腹疑问,夏秋刚到米铺,锦氏忙里慌张地赶过来,“东家,你快找个地方避避。阿泽,把粮藏好,马上收铺。”

    锦氏向来沉稳,并非遇事慌张之人,夏秋一头雾水道:“锦姨,发生什么事了?”

    锦氏是从后门偷溜出来报信的,一路脚不停歇,跑得气喘吁吁,“夏家的人,卷着铺盖来医馆找茬,他们蛮横不讲理,信口雌黄道东家是非。我看他们是有备而来,在医馆堵不到你,肯定要来米铺闹的。”

    夏家颠倒是非的本事,比起吴家那几个叔伯妯娌有过之而无不及,夏秋再厉害也敌不过二十多张嘴。

    家长里短,不是讲理能说得清的,再说夏家被火烧毁,无处落脚的他们哪还顾得上脸面,自然像条疯狗咬住夏秋不放,逼她赡养全家老小,同时还借机躲避劳工的报复。

    早前,夏秋只顾得让锦氏三人脱离吴家,倒把自己这茬给忘了。还是太年轻呀,以为夏家掀不起风浪,如今是要栽大跟头的。

    若只是自己,夏秋还真不怕他们,大不了花钱雇几个打手,保准能教他们重新做人。

    可她现在是知县的人,一言一行都会影射到陆庭修。

    事情,远比夏秋想的严重,来堵悬壶医馆的,不仅是夏家,劳工及其家人都不约而同来了。

    他们跪在医馆门口,哭啼哀求甚至磕头,说悬壶馆的东家,是观世音菩萨在世,她心肠慈善向村民赠医施药,希望能一视同仁,大慈大悲的救救他们。

    这是给人戴高帽,赤果果的道德绑架。

    分明就是个无底洞,她若赠医施药,家底被掏空,她若冷眼旁观,会被盖棺定论,是冷血旁观的刽子手。

    之前隐隐的担忧,如今一一应验。

    “这帮人渣,简直太过分,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二狗拍案而起,生气道:“姐,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把他们全部赶走。”

    夏秋头痛道:“你别乱来。”

    二狗不服,“姐,他们就是欺负老实人。”

    “那又如何呢?百姓才不会在乎谁对谁错。”他把事想得太简单,夏秋自嘲道:“夏家如今无家可归,而我又是夏家孙女,如果不施予援手,岂不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夏家人,无非也就是看透这点,才用舆论逼她就犯。

    一旁的吴泽也急得直打转,“东家,你能有如今的光景,是靠自己一步步拼出来的,夏家可一点忙都没帮,净想着搜刮你的好处。两间铺子才开张没多久,钱都押在货物上,咱们现在还倒欠张老板钱,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越想越不对,紧张道:“不行,我得把粮收起来。”万一那帮劳工借机将怒火撒在东家身上,把店里的粮抢了怎么办?他们都敢放火烧夏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