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磊一头雾水地在大厅接待了瑞亲王府的陈管事。

    陈管事三十出头,生得细眉细眼的,未曾开口三分笑,整个人都和气得不行。

    他上来就直接点名来意道:“沈大人,太妃娘娘让小的来接沈大姑娘过去小住。”

    沈仲磊一听是这事儿,松了口气道:“之前世子爷曾与下官提起过此事,原打算过完清明便送小女去王府拜见太妃娘娘的,怎么好劳烦王府派车来接她呢!”

    “沈大人,您是不知道,小的在王府做事也有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太妃娘娘这么喜欢一位姑娘。”陈管事笑眯眯地说,“而且不光是太妃娘娘,丹阳郡主也时常念叨着想找沈姑娘玩儿呢!”

    沈仲磊听了这话也不知是该愁还是该喜,嘴上还要谦虚道:“这都是因为太妃娘娘宽宥,丹阳郡主随和,能得贵人赏识,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劳烦陈管事稍候,我这就叫她收拾东西,尽快出发。”

    陈管事连连摆手道:“沈大人不必着急,让沈姑娘慢慢收拾就行,来之前世子爷就嘱咐过了,让我们一切都随着沈姑娘方便,万万不可给沈姑娘和沈府添麻烦。”

    王府派人来接的消息传到后宅之后,沈天舒也没法出门了,只好让明卉去信安大街给谢延送个口信。

    许氏这边原本就压着气,只不过对她来说,沈老太太要来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之前并没有跟沈天舒计较。

    可是这会儿听说瑞亲王府专门派人派车来接沈天舒,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凭什么啊!沈天舒到底是给太妃娘娘下了什么迷魂药,那么多人去赴宴,怎么就让她攀上这个高枝儿了?”

    这话问的,下面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含巧只能含混地说:“夫人消消气,这人和人之间相处也说不清楚,也未必就是大姑娘有多优秀,有时候靠的就是那么点眼缘儿,看对眼了,兴许就什么都觉得对了……”

    “唉,当初要是云瑶也能去赴宴,这天大的缘分啊,说不定就落在云瑶头上了。若真是那样的话,老爷也不可能非要把云瑶送回老家去了。

    “今天连元麟求情,老爷都没松口。说白了就是我们娘仨加在一起,在老爷心里都没有沈天舒一个人的分量重……”

    许氏越说越是来气,甩着手里正在翻看的账本,无故冲含巧发脾气道:“这笔钱一个月前就该收回来了,如今怎么还挂在账上?

    “你们一个个,如今也是越发不把我当回事了,吩咐你们去做的事都做不好,是不是也都有了自个儿的小心思,嫌我这儿不好,想再去攀个高枝儿啊?”

    含巧被突如其来的话吓出一身冷汗,瞬间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许氏看穿了。

    沈府之中,比许氏还高的枝儿是谁,这还用说么?

    不过含巧很快就冷静下来,如果真的看穿了什么,以许氏的性格,早就直接爆发了,绝不会如此迂回试探。

    想到这里,含巧终于稳住道:“回夫人的话,您上次说过之后,奴婢就找人去登门要求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