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个女人听到声音,立马咚咚咚的从里面跑出来。

    她看起来非常苍老,满脸疲态,用力却非常猛,一把推向女生,正好推到女生受伤的手臂。

    女生一下子没忍住,痛呼出声,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现在人大了,性子野了,也不听妈妈的话了?今天晚上不准吃饭我跟你说!听到没有!”

    女人眼里还有没干的眼泪,但是眼神却不是担忧慈爱的,而是带着一股对女儿失去掌控的怨毒。

    “咸智美我跟你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你爸打死了!你不听我的话,以后我就让你爸打死你!再也不拦着,不信你试试!”

    咸智美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等女人打骂完,然后放下书包,拿出作业本。

    只是右手不受控制,她不得已用左手写字,歪歪扭扭,勉强才把一些选择题写完。

    院子顶上,孤零零的灯泡散发着不算明亮的灯光,就像她晦暗的人生,没有未来。

    屋里响起手机铃声,几句简单的交流,咸妈挂断电话,扯着嗓子喊道:“你表舅的饭馆临时有事,一百块钱叫你去帮忙!快去快去,去了把那一百块钱给我!不准藏,听到没有!”

    虽然作业还有很多,但咸智美松了口气,急忙收拾东西往外跑去。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没有公交车,也没有钱,她只能跑一个小时跑去表舅的饭馆。

    希望不会太晚。

    刚跑到路口,咸智美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破三轮。

    车头,死鱼眼的颓丧青年歪歪扭扭地撑着车龙头,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看到咸智美跑过来,随意挥手,随即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表舅。”咸智美打过招呼,下意识爬上车厢,但又马上僵住。

    她,不想坐车。

    至少短时间内一点也不想坐车。无论是公交车,面包车,还是三轮车。

    “不急,”表舅状似无意道,“饭馆歇业,找个由头给你妈送点钱而已。走几步路,吃点宵夜。”

    咸智美肉眼可见地松口气。

    表舅虽然大一个辈分,年纪却不大,刚刚三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