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道明眼中似有晶莹的光芒闪烁,用力搂了搂方晟的肩,道,“有你小子这句话,算二叔没白来!你小子……从来没让二叔失望过,这回也不例外!”

    “要不然二叔坐车里等两个小时岂不憋屈?”

    “可是方晟,有两点二叔必须提醒你,”于道明推心置腹道,“一是内紧外松,不要让外界觉察到你的杀气,锦绣文章放在心里谁都别说,包括你老丈人!”

    “为什么?”

    方晟很是吃了一惊,刚才脑子里还闪过寻求于云复暗中相助的念头。

    “几十年前无论保守系还是京都各大家族,都有插手央企国企的内在动力,从吴家到詹家再到邱家莫不如此,就是咱们于家……”于道明目光如炬,“秋荻一毕业就进了央企干到退二线,你觉得这当中没有猫腻,没有与骆老、詹家或其它势力有过幕后交易?”

    “二叔!二叔!”

    方晟震惊万分,吃吃道,“老爷子眼里揉不得砂子,他他他……”

    于道明深沉地说:“老爷子是卓绝杰出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一生大公无私光明磊落……但老爷子还是一位父亲,对子女特别是一些安排方面受了委屈的子女,总会更包容……两位弟弟都在官场叱咤风云,身为长子却窝在企业里默默无闻,老爷子内心深处怎么想?”

    所以那天晚上打电话的是于铁涯。

    方晟深吸一口气,道:“这方面我不如二叔想得深,确实,您分析得很中肯。”

    “于家大院里的事儿,老爷子身前肯定都有安排,但知己话只会对你老丈人一个人说,秋荻、我、渝琴都不知道。明看台面上打得不可开交,或许暗底下于家与詹家甚至骆老都有合作,谁晓得呢?”

    于道明继续说,“上次詹家伙同汤瑞宽整你,事后我一度以为你老丈人要雷霆万钧地收拾那帮兔崽子,不料打反击的反而是白家,你老丈人好像转眼就忘了那碴儿,是不是很奇怪?”

    经他提醒,方晟顿觉脊梁生寒,仔细回想前后过程讷讷道:“是啊……是啊……他费了那么大劲,冒着风险觐见大领导,动用若干资源才摆平此事,谈不上秋后算账吧总应该……总应该……”

    “应该做却没做,帮你打抱不平的反倒是白家,试问人家除了得罪汤瑞宽和詹家得到什么?”于道明尖锐地说,“痛打落水狗是对的,如果上次就把詹家乃至詹印一口气摁到底,或许固建重工改制不会遭遇如此大的阻力,事情总有内向逻辑紧密相连的,方晟!”

    “是的,您说得对……第二点呢?”

    方晟已经明白今晚于道明都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否则断断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说于云复的不是。

    弟弟背后非议哥哥本身就不对,何况当着哥哥女婿的面,打死都是一家亲呐!

    可见于道明为方晟绝不妥协的精神感动,也豁出去了。

    “第二点是注意分寸点适可而止,捧到台面的决斗永远是正治家最后一张牌,能定点清除就不要扩大化,那个骆老,能不碰就不碰。”

    于道明恳切地说,方晟有些意外,但旋即听懂话里的意思,目光一黯,长时间凝思后心有不甘地吁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