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走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溶桑桑对着溶爵的方向道“哥哥,你牵我去摸摸娘亲吧,摸了我就回去睡觉!”。溶爵看着妹妹呆愣的模样不忍拒绝。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又把她的手拉着放在关昕月的手上。

    溶桑桑轻轻抚摸着她的手,皮肤很细腻,滑滑的,就是有点瘦,不像自己的手肉嘟嘟软乎乎的。昏迷的关昕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扶摸,紧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些,面容也平和了许多。这几天都是关昕月不由分说拉她的手,她只觉得她的手很暖和,被她牵着,她很安心,原来她的手是像这样的,溶桑桑把这手印刻在了心里。

    忽的,溶桑桑感觉关昕月的手指动了一下,溶桑桑欣喜的叫道,“娘亲!娘亲!“,溶爵刚想制止,却见关昕月缓缓睁开了眼睛。关昕月睁开眼睛,便看到女儿拉着她的手,欣喜的叫她娘亲,顿时她的脸上布满了温暖的笑意,只是认真看,那笑容中却有一丝隐藏不住的心疼和愧疚。

    本想为女儿拿到解药,却不想中了奸人的圈套,都怪她太心急了!错过这一回,不知道何时才能寻到那解药!溶桑桑喊了几声没人应答,还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欣喜顿时一扫而空。关昕月见状苦笑一声,反手握住溶桑桑的小手轻声道“桑儿,别怕,娘亲没事儿!”,溶桑桑闻言,脸上再次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只是笑着笑着,溶桑桑就哭了,而且是号啕大哭,边哭边说,“娘亲,你吓死桑儿了!你吓死桑儿了!”。关昕月不禁也落泪,她柔声安慰着女儿,“桑儿不怕,桑儿不怕,桑儿不怕!…”说着说着,关昕月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溶爵看着哭得伤心的母女二人,心中也是又暖又疼,上前劝道,“母亲,桑儿,你们莫要哭了,再哭我也只能跟着哭了!”说着,他苦笑道“我都三天没合眼了,可不想跟你们哭到天明呀!”

    听这话溶桑桑跟关昕月两人都被转移了注意力,心里的悲伤也散了大半,关昕月瞪了一眼溶爵嗔道,“你个猴崽子!”骂完,看着溶爵憔悴的模样又心疼道,“厨房应该温着饭菜呢,叫人送去房里,好歹吃点东西再睡,看你都成个什么模样了!快去吧!”。

    溶爵本也才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只是他从小跟着父亲在军队历练,年纪虽小却也练出一身的刚毅。只是,这几天下来确实也是到他的极限了,看母亲没事了,便道“那儿子便回去了,母亲吃了药也早些休息罢!”关昕月对她点点头,他又对溶桑桑道,“桑儿,你也回去休息吧,哥哥送你回去!”。溶桑桑乖乖起身,乖巧的道“娘亲好好休息,桑儿明日再来看您!”。

    “好,乖桑儿!”关昕月只要对着溶桑桑,总是温柔又慈爱。告别了关昕月,溶爵拉着溶桑桑出了门,等在外间的小娥也跟了上来,“想到溶爵刚才的话,溶桑桑对溶爵道,“哥哥回去休息吧,小娥带我回去就行!“溶爵却径自拉起溶桑桑的手往前走,道“哥哥送你回去,没几步路,哥哥还走得动!”,也确实没几步路,说话间已经到了溶桑桑的门口,溶桑桑乖乖向溶爵行了个礼由小娥牵着进屋休息。

    躺在床上,溶桑桑眼睛莫名又湿了,之前听到娘亲受伤,她心急如焚,只一心想去看看,当然,她也看不到,但即使看不到,她还是想去陪着。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愿娘亲平安!”。她的眼泪湿了枕头,她想起前世,院长说,她进孤儿院的日子,就是她的生日。小时候,生日那天,院长会给她准备一个小蛋糕,会在蛋糕上点上蜡烛,让她许愿。可是每次,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许什么愿。许愿重新回道父母身边?可自己不正是被他们抛弃的吗?于是她次次都许愿,“愿自己身体健康!”,长大了一些后,她倒是有许多的愿望,其中许得最多的愿望就是赚多多的钱!

    有时,她会猜想,父母为什么抛弃自己?是不是他们有什么苦衷?什么样的苦衷,能让父母抛弃自己的孩子呢?她总是一想就想一整晚。而今天,她终于有了一个由心而发的愿望,“娘亲,你一定就是我的娘亲!娘亲,愿您平安!”这穿越后的家,于她而言,美得像是一个梦,一个致死不愿清醒的梦!破我梦者,我必破之!溶桑桑止住泪水,心里的信念无比坚定!

    这几日,溶桑桑总是往关昕月房里钻,且一呆就是一整天,溶爵也常来,却是每次都呆不了多久。

    这日,兄妹两人结伴来给关昕月请安,关昕月刚喝完药,放下碗溶爵拉着溶桑桑也走到了她的床前,溶爵恭身道“儿子给娘亲请安!“溶桑桑听到这话也跟着行礼道“女儿给娘亲请安!“,关昕月笑道“两个小猴崽子,这会儿倒是乖觉!桑儿过来坐娘亲这!“说着伸手拉住溶桑桑的手把她往床边带,溶桑桑乖乖过去,摸着床边坐好,关昕月还拉着她的手不放。哎!这个黏人的娘亲!罢了罢了!娘亲现在是病人,就依她罢!溶桑桑这样想着,心里却很温暖、很踏实。

    旁边站着的溶爵见状开口道,“母亲偏心眼儿!”还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关昕月嗔到,“滚!!“溶爵的表情更委屈了,溶桑桑也满头黑线,这娘亲和哥哥会变脸不成?温温柔柔的娘亲瞬间凶巴巴,霸道总裁般的哥哥瞬间就变小奶狗,关昕月则是看到溶爵那委屈的小眼神,噗呲一声乐了,道,“你这小崽子,别跟我在这装模作样了,要说家里谁最宠桑儿,怕头一号就是你哟!”。溶爵闻言也不装了,自己在关昕月床边一个矮凳上坐下,得意的道“那是!谁说不是,我跟谁急!“溶桑桑安静的听着,嘴角噙着微笑,这就是家人吗?突然觉得,就算眼睛好不了,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小女孩嘴角一直噙着笑,男孩表情丰富的讲着什么,完全没了在军中冰冷的模样。女人靠在床头目光温柔如水,看着身旁的两个孩子。若是远观,这肯定就是岁月静好的样子了罢?

    溶爵努力表演着各种搞怪的动作,模仿着搞笑的声音。父亲说过,男人的第一职责就是要保护好家里的女人,如果这点都做不好就别想着还能做好其他事!看着眼前双双受伤的女人,貌似,他和父亲都挺失败的。

    在关昕月房里吃过早膳,关昕月靠在床边,面色还有些苍白。这时小厮来报,说门外有一个姓陆的公子递来名帖。接过名贴,打开,溶爵的脸色变了变,而后,他就称有事,告辞离去。

    “哥哥!”。溶桑桑紧随他出了门,开口喊了一声,“嗯?“溶爵诧异,妹妹怎么跟了出来?。

    “母亲前儿去哪儿了?怎么会受伤了?是因为我,对吗?“溶爵沉默了一下说,“桑儿,你还小……“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溶桑桑打断了。

    “是因为我中毒了吗,娘亲是不是去给我找解药了?“溶桑桑问的急,脸上却带着肯定的神色,溶爵叹了口气,妹妹什么都猜到了,问自己只不过是求证一下罢了。

    溶爵叹了口气,道“哥哥现在有急事儿,等回家再跟你说!”。溶桑桑皱眉,道“哥哥的急事儿,也是我的眼睛的事儿吧?”,溶爵甚是焦急,不等溶桑桑说完,便快步走远。却还是隐约听到了这话,他无暇解释,只在心中道“任他暗夜无边,我却是定要妹妹见到那破晓之光的!”。

    溶桑桑由小娥牵着原路返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心中郁闷极了。“我这苦逼的瞎子,要连累多少人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