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借着风寒的名头在芙蓉苑窝了三天,有时连皇帝也搞不懂自己,明明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可自己对越贵妃这小女人,总是莫名依恋。

    时间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溶桑桑中秋宫宴中毒之事,不知为何还是传了出去,只是因为溶桑桑无甚大碍,这风声传了几天便自己消散了。

    如今这形势,溶家军旧部都只愿溶将军遗孤能安稳,而溶桑桑也再不愿溶家军再起波澜。当然,皇帝也是希望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是宫内端淑皇贵妃娘娘赐下不少礼物以作安抚。

    溶桑桑收了礼,照样天天去宫内进学,一向对溶桑桑最照顾的昭玥公主,似乎在宫宴之后,对溶桑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昭瑛公主不在,再无人找溶桑桑的茬,昭玥公主对溶桑桑似乎没以前那么亲近了…

    三年一度的秋闱在即,前朝几个大夫忙得一塌糊涂,皇帝倒是悠闲,每日除了例行早朝,其他朝事都交给了隶王和四皇子主理,他则是日日与越贵妃在芙蓉苑腻着,两人越发一刻也不想分开了。

    皇帝对越贵妃几乎到了但有所求无有不允的地步,可越贵妃却极有分寸,从不提任何要求,反倒是亲力亲为,把皇帝伺候的妥妥贴贴。

    朝中诸臣看皇帝对朝事越来越不上心,心内还是有些忧虑,可隶王和四皇子理政,也未曾出过乱子。皇帝每次不临朝,都已身体有恙为由,臣下诸人也不好质疑。若说越贵妃之故,可人家对朝政之事从不多言。

    众臣心内打鼓,却无人谏言。却不知何时宫里流出皇帝欲立新后的传言,于是乎众臣更是忧虑。

    越贵妃再本份守己,她也是南越公主。这一点皇帝忘了,可诸臣可从未忘过,不过他们只把越贵妃当作寻常后宫妇人,把她当作以色侍君的粉黛…

    令众人惊讶的是,在秋闱之前,宫里果然下了立后诏书,只是这新后不是越贵妃,而是四皇子生母,端淑皇贵妃。

    韩妍汐一跃成了皇后,四皇子摇身一变便成了嫡出。朝中风向悄无声息也有了变化,往日追随隶王的臣子有一部分又选择了观望,而本来观望的一部分人,从此选择了追随四皇子。

    封后大典定于秋闱后七日,此番端淑皇贵妃进后位,四皇子一反常态,面对诸多奉承,他面上极是谦逊,只是他眼又多了两分的傲色,却是掩藏不住。

    溶桑桑这几日也有些忧虑,按时间算,溶则和木老神医一行应该快到右河了,她不知娘亲得知溶家变故,得知长子夭折,再亲眼见丈夫沉睡模样是否能挺得住。

    秋闱这些日子,她依然是每日宫进学,而她心越来越急,她迫切想要离开启临,这启临如牢笼一般,禁锢着她。

    要出启临,得让皇帝自己开口,溶桑桑心内暗生一计,虽是有些冒险,但只要能走,她却是不怕冒险的。

    这三年一度的秋闱,溶桑桑不甚关心,可整个西宁的读书人却是严阵以待,其中一人,溶桑桑若见,该还认识。他在居阳书院进学,名叫王辰,在溶桑桑和木老神医外出游医期间,曾救过其母。

    不用进学这几日,溶桑桑和寄言窝在房间里,捣鼓着一堆瓶瓶罐罐和一堆草药,气氛竟与秋闱考生答题一般的紧张急迫。

    这秋闱每闱三场,每场三昼夜。由于中间要两次换场,因此实际是九天七夜。九天七夜过后,整个京城热闹了起来,街上到处都是儒衫纶巾的读书人,城中客栈家家爆满。

    乡试要到重阳后才放榜,启临周边举子便多在京中等候放榜。而在放榜之前,这城中还有新后册封大典,于是乎,这启临便更加热闹。

    桑乐院中,溶桑桑和寄言不为外物所动,溶桑桑甚至连每日练武也暂时放下,她要做一种名叫优怜的香,这香是从木老神医一本医术古籍里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