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对话下,原本尚存的几许疏离、陌生瞬间消散不少。

    梅聆祉复问了几个困惑之处,有些江蕖能够答疑,有些是她先前也没注意到的。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半点不感到枯燥,话题投缘,人也投缘。江蕖兴致盎然,连台上演的好戏都错过了。

    梅聆祉的好声好气,给江蕖带来极大的心灵抚慰。她接连受谢源、温宝沂刺激,跟陌生人说话都有些杯弓蛇影了。

    而与聆祉相处时感觉好比春风沂水,即使素未谋面,却像是故交。初见梅聆祉时,犹以为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不曾想这是她保护自己不受闲言碎语干预的方式,其实自身性格知趣知情,再合乎江蕖心意不过。

    江蕖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契合的一个人。

    她们之间交流仿佛没有任何阻碍,一应一和,江蕖稍加以提点,梅聆祉便能心领神会。聆祉随口简单一句话,江蕖很快明白意之所在。

    ......

    “都听人说,‘戏无情不动人,戏无理不服人,戏无绝不惊人’,可是真的?”

    江蕖止不住地笑,“还有更厉害的,讲道是,‘心跟神合,神跟貌合,貌跟形合’。”

    梅聆祉体态纤细轻盈,肤若皎皎明月泽辉,谈笑姣媚。平心而论,她是江蕖见过最好看的人。

    那张过分清丽的脸,本身并非给人以雍容华贵、端艳古典之美,脸腮单薄而不细弱。

    长相外放惊艳,纤薄匀称的骨相却寡淡疏离,隐而内敛。

    江蕖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句形容。

    ——合与梅花相映魂。

    梅聆祉顿了顿。

    她语意阻塞,神色不复方才的轻淡,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

    “想必,你已经听说过关于我的那些传闻了。”

    梅聆祉提到的传闻,正是会芳宴上小姐们指责残害嫡母、嫡姐的败坏德行之言。

    江蕖触不及防,未曾想梅聆祉会自揭其短。

    两人中反倒是江蕖流露几分尴尬之色,“会芳宴上你我初次见面,我是那日之后,才听有人说到几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