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影如鬼魅瞬息出现在了车里。

    在外人看来,这辆车里空无一人,这是柏一羞为了防止狗仔偷拍布下的手段。

    毕竟,他的出现,太过骇人。

    卢白颤抖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微暖的车内灯光在他眼睫上洒下一片暖意的晶莹,颤动间根根分明,如星河流动。

    他紧抿嘴唇,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高大却纤弱的身体蜷缩在矮小的车里,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像个受气包。

    怎么搞得她像个恶霸一样?柏一羞有些哭笑不得。

    卢白内心的恐慌是柏一羞不能理解的,他违背了主人的命令,按照规矩,轻则逐出门外,重则碎尸万段。

    他就像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隐藏着肮脏污浊的心思,在她一只脚踏到Y市这片土地上时,他就控制不了内心滋长蔓延的疯狂痴迷,悄咪咪跟在她身边,贪婪忘我地注视她的容颜举动,垂涎爱意几乎掩盖不住。

    他恨不得亲吻她的脚背,一寸一寸肌肤虔诚抚过。

    不用留下他的印记,他这样低贱的奴隶不配,只需要在她的心间片刻存在过,他就已经满足舒服到全身蜷缩后舒展。

    他也觉得自己恶心,自己怎么能这样亵渎神明?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太痛苦了,瘙痒难耐,如几万只蚂蚁在血肉中搅动啃噬一样痴苦。

    他的主人是如此体贴善良啊……非但没有怪他,反而用那只洁白干净的手抚摸上他脏污到发根的头发,不怕沾染上卑劣的气息,轻柔的,缓慢的,安抚他起伏的情绪。

    他几乎抑制不住涌到喉间几欲吐出的喘息。

    垂下的眼眸是掩饰无止境的贪婪与欲望,顺从的姿态最能得到主人的怜爱,正是因为怜悯,主人才分给他她那珍贵无比的怜惜。

    这么久时间没见,他每天都在迷茫恐慌中度过,他怕啊,怕主人忘记了他,怕主人有了更会照顾人、更会邀宠的新欢,从此他的位置就彻底被替代,他就只能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看她对着别人抚慰,看别人紧贴着她捏肩捶背。

    柏一羞看着少年薄薄的皮肤上泛着一股粉红的潮意,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指尖诱人地蜷缩起来,像只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想一口将他吞下入腹。

    今天的酒好像喝多了呢……

    她轻轻挑起少年的下巴,他灰蒙蒙的双眼湿漉漉的,懵懂又迷离,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狗,可怜又可爱。

    卢白浑身战栗着,舒服又害怕。

    终于要迎来审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