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伯府的各处院落基本已熄了灯,唯独府中较偏僻西南角那处院子还透着光亮。

    此院子正是沈清歌居住的清轩院,烛火把女子的身影投射在窗面上,烛火跳动,那身影便也随之变幻,虚虚缈缈,娉娉婷婷。从外望去,到像一婀娜女子在窗面随风起舞,甚是动人。

    屋内,沈清歌正对着窗户方向,就着烛火在缝制手上的物件。而丫鬟夏荷便立在身后。

    夏荷看了看时辰实在不早了,而小姐仍没有就寝的意思,便只好上前催促道:“小姐,将近夜半了,明日便是前去佛山寺庙的日子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沈清歌手中动作仍未停,“快了,等做好这对护膝便去睡,你困了便先下去睡吧,这里也不需你伺候,你安排个守夜丫鬟在门口,有什么事我使唤她便可。”

    夏荷回道:“小姐啊,奴婢不打紧,只是心疼您的身子,您大病一场现在身子正虚弱,大夫说了还需好好调理。而且这银鼠皮毛何其珍贵,您自己也才得一小块舍不得用,怎么就做了护膝呢。”

    沈清歌解释说:“明日便离府了,只能今晚赶制出来明日送给祖母,此去也是打着为祖母祈福尽孝的由头,明日再一并送了护膝,也好叫她知道我的用心,承了我这份孝心。”

    “在这府里我处境艰难,线下唯有祖母可庇护我一二。将来回府了祖母也能为我说上几分话。”

    夏荷羞愧“是奴婢狭隘了,还是小姐有远见,只期望那老夫人不是个冷石心肠之人,将来如能偏袒小姐一二那是再好不过了。”

    “祖母在大户中活过大半辈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府中的各种阴私和手段只怕是比王氏还清楚,送药材是再好不过的说明,只是她平常不屑搭理这些手段罢了,否则王氏如何能猖狂。”

    又过了一个时辰,沈清歌终于在丑时将护膝制作完成,吩咐夏荷收好便上床睡下了。

    翌日,夏荷见辰时了而自家小姐还未醒怕耽误了车程,便挽起了床帐唤醒沈清歌;“小姐,该起了,已经辰时了,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夏荷扶起沈清歌,只见沈清歌的一片青丝垂在身前,着一件澹澹色薄白里衣,领口滑向一侧,露出里面的红绸吊带。

    晨阳从外头泄进屋内,将将要一探闺内春光的时候,娇玉身段却被一双巧手给掩住了,夏荷为沈清歌穿戴好又服侍了洗漱,才叫人端进了早膳。

    食过早膳后,沈清歌便带着夏荷前往老夫人秦氏的院子碧烨堂,向丫鬟说明了来意,等在门外等着传达。

    不一会儿,老夫人秦氏身边的贴身嬷嬷李嬷嬷便迎出门来,李嬷嬷乃是当年老夫人的陪嫁丫鬟,陪伴老夫人几十年,就算是在府里也是得老爷和夫人几分颜面的。

    李嬷嬷说道:“二小姐,难为您在离府前还特地过来一趟,只是不巧了,老夫人昨个夜里一直睡不安稳,刚刚食了些点心便又睡下了,现下二小姐怕是见不着老夫人了。”

    沈清歌听完后摆出了更加温顺的姿态道:“无妨,祖母即睡下了那孙女就不多加打扰了,祖母身子要紧,我知晓祖母在每年冬季的时候便会犯膝寒的毛病,所以在离府之前特地赶制了一副护膝,望嬷嬷能代为转交。”

    夏荷上前把护膝交给李嬷嬷。

    李嬷嬷一摸到护膝便知其质量,暗惊这位二小姐的孝心,这银鼠皮毛不常用,确是顶好的御寒之物,送给老夫人作护膝确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脸上也带了几分和煦笑意。“难为二小姐记挂,老夫人这是老毛病了,二小姐送的这护膝就算老夫人见了也会夸赞一句的。奴婢谢过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