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府房中,萧静之坐在榻边,他褪下了一袭nV裳的大袖褙子,露出JiNg实而雪白的双臂,其中一臂却横亘着一道鲜红怵目的伤口。

    床头边的高几上放着一盆清水,萧静之拿着帕子,沾Sh一头,仔细擦拭着伤口周围,擦去不必要的脏W,以免伤口感染;清理过伤口後,又用帕子乾净的那头,将Sh润的伤口轻轻按乾。

    「先生看上去是个市井戏班中娇皮nEnGr0U的旦角,没想到处理起伤口,b我们这些常在军中受伤的粗人还要熟练俐落。」段浪揣着两瓶药和几卷棉布条走了过来。

    「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容易留疤,我这人可是很在乎皮相的。」萧静之得意弯眸笑道,将用完的巾帕搁在一旁,正探手要接过段浪手上的药,却见段浪自己打开了其中一个药瓶:

    「我来吧,先生伤在臂侧,自己不好上药。」他将萧静之受伤的手臂扶平,倾了瓶身,将瓶中药粉洒上伤口,再用指腹轻柔地将药粉均匀抹开,随後叮咛道:「手先举着别动。」

    段浪放下手中药瓶,改拿起棉布条,覆住敷了药的伤口,缠了两三圈後,将布头塞入固定:「好了。若是紮得太紧,我再替先生松开些。」

    萧静之试着活动手臂,并不觉得有何不适或窒碍:「挺好的,谢了。」

    段浪又拿起另一罐药膏,向萧静之说明:「这软膏能镇瘀凝血,让皮里的出血不再扩大,先让先生涂在腕上勒痕处。回去後,头两日可先用冷水浸泡伤处,过了两日再改泡热水,藉着热水慢慢将凝滞的瘀血推散。只是要委屈先生,可能几天无法上戏了。」

    「那正好,可以给我个好理由发几日懒。」萧静之笑着接过药膏後,反催促段浪:「段大人也别光顾我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得尽快处理才是。」

    「先生既然在乎皮相,自然耽搁不得,段某是粗人,不差这一时半刻。」段浪这才走到一旁,着手解下身上那件被飞箭割得残破褴褛的衣袍,坦lU0出伤痕累累的上身。

    他在清水盆中将帕子Sh的那头又拧洗了一回,擦拭起伤口周遭的血W。伤在腰侧的那些倒还好清理,只是,段浪为了护着萧静之,大多都伤在後背,他伸长了手,却也只能构到部分伤口。

    正苦恼,便察觉身後有人走近,顺手接走了他手上的巾帕。

    「我帮你吧,你要是自己能清理得到背後伤口,方才只怕也早把那些飞箭都打落了。」萧静之上完了镇瘀的药膏,见段浪支绌,自然理所当然地上来协助。

    「那就谢过先生了。」段浪也不逞什麽强,接受了萧静之的好意。

    徐府书房里那段惊险已过去近一时辰,段浪身上许多伤口早已凝乾,结上一层薄薄的血痂,只是创伤当下流出的鲜血,可能沾染了许多烟尘,怕是不乾净,得用清水擦软了结痂处,好让等会儿药粉可以渗入伤口,发挥疗效。

    萧静之就着窗纸透入的皎亮月光,仔细清理过一道道伤口,那些伤口多在皮r0U浅处,却也有几个被那箭镞上的锯齿深割入r0U,看来得花上好些天慢慢癒合。

    就在萧静之专注之时,背着他的段浪蓦地开了口:「先生方才独自面对徐廷肃时……应该把罪都推到我身上的。」

    方才躲在书房屏风後面,听见萧静之与徐廷肃对话时,他便明白,萧静之言语间虽似是而非、故布疑阵,可最终目的却是要让徐廷肃以为自己对此事并不知情。

    知晓了他的意图,段浪便在内心暗叫不妥,却碍於答应了萧静之,而不敢冒进。

    「段大人方才在那一室箭雨之中,也该放任静之独自面对的。」萧静之不以为然地随口答道,眼下仍专注处理着段浪伤处,见清洁得差不多了,便取过药瓶,倾出些许药粉在自己掌心中,趁着伤口还带一点Sh润,以指腹将药粉抹附上去。

    「先生怎能这麽说,」段浪不甚同意萧静之所言,「先不说段某已承诺过保证先生安危,如今听说先生在乎皮相,段某更觉得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