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玉率领深蛟营的将士航行到阵型的右翼,见到高盛麾下的战船,皆与敌阵保持着一个船身体的距离,重弩与弓手持续将火箭,射向敌阵。

    军玉留下了十艘船的将士与军需,这些深蛟营的将士的来到大大补充了虎鲸营的战力。

    军玉率剩下的二十艘战船,迅速绕过敌阵,驶向左翼,江面上的战线拉的很长,若是绕过敌军的战阵,必定失去了先机,此时军玉不得不选出一处敌阵的薄弱点,吸引火力,杀出重围,安全与徐茂部汇合。

    军玉看着面前的敌军船阵,从敌阵中穿过,足有二里之远,若是绕道而行,约莫要曲折航行个四里。

    战机不可失,军玉下令道:“全军改变阵型,五船为一排,铁锁连舟,冲击敌阵。”

    传令旗手,迅速将消息传到深蛟营的每一处,深蛟营的二十艘战船藏在右翼高盛战船的后面,紧凑相连,组成五排四列,以军玉的战船为首排中心,形成连环战阵。

    将士们从船舱内拿出铁链,船和船间搭上了梯子,挂上了绳梯子,船上的人把铁链放下去,绳梯子上的人把铁链扣进船身上的倒钩,两侧的战船承受的战损风险最大,士兵们在装配完铁链后,在中间装上了七八条绳梯,作为连接通道。

    一旦两侧有失,将士们可以通过绳梯撤退到中央的战船上,在深蛟营两侧船的甲板与船舱下,埋着大量的火油与火药,若是敌军合围绕,两侧点燃战船,铁锁相连的两翼火船,每一排的两侧都会像两颗飞舞的流火锤一样,挥向江户的船舰。

    军玉细细观察战局中敌军的破绽,江户战船近千艘,一个上午的来回拉锯,真正直面迎战的不过二百余艘,奈良也在伺机待发,他把从新罗、百济征调的战船放在阵前迎战,消耗着南境海啸军的实力。他亲率的江户战船集中在阵型中央,蓄势待发。要想突破只能从新罗、百济的联军阵营中突破,可以看出他们虽然船舰虽多,但是一直不愿与高盛部正面拼杀,赢得胜利并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的进攻一直小心翼翼,这个联军船身比海啸军要足足矮了八尺,他们也畏惧对手殊死的反扑,要是正面相撞,新百联军得不到任何好处,尝到的只会有恶果。

    军玉抓住了这个机会,率部发出了前进的指令,高盛部接到传令,指挥右翼的舰队打开一道二十米的口子,军玉部的舰队像是一波激起一波的叠浪,驶向敌阵中。

    首轮冲锋的四艘战船,将士们牢牢抓住一切可以固定平衡的物体,防止冲击,后面的十六艘战船,两侧船只的士兵,还在检查火药的布置,中间的船上布满了弓箭手和燃烧旺盛的火油桶。

    这是最冒险的一次进攻,这是海啸军最后可以支配的战力,这是海啸军中最精锐的烈兵强将,他们的突袭成功与否,决定了被千艘江户战船阻断的两翼,能否重新连接上,军玉直直看向前方,深蛟营的冲锋开始了。

    战船迎面战船,第一轮的冲撞开始了,深蛟营,四船为一队,直直冲入敌阵,敌众我寡,这样的作战方法非常不理性,正是这样的不理性,让新百联军的指挥来不及思考,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就冲上了脑门。

    首当其冲的深蛟营将士们手挽着手,有的牢牢抓住两侧的围杆,有的拉住船上的绳索,正面冲撞带来的强劲冲击力还是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瞬间眩晕了。

    军玉身在其中,他背着那把狮纹战刀,扶住指挥舱的门框,强烈的冲击力,让他头晕目眩,一秒、两秒、三秒。

    军玉眼前的白光渐渐褪却,浮现出几个孩子的身影,他跟着几个孩子在树林中走,前面的孩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回过头来用弹弓对着他,“你爹是贼,你活该!”

    话音刚落,石头朝着面前飞了过来。眼前也是一片白光,“不,他不是!”军玉右手捂着眼睛,温热的液体从手心流下,顺着手臂流进胳膊里。

    “出去!”军玉握起拳头往指挥舱的门框上一砸,他睁开眼睛时,看到满天的火箭从自己的身后,射向敌阵,他目视着前方,从眩晕中清醒,让他魂灵一激灵,他想要推开指挥舱的门出去,然后低下头想了想,转头看向了右边似有了主意,他想起冲锋前他让旗手阿鲲下来,待在指挥舱里。

    阿鲲捂着脸,表情有些痛苦,他扶着他的肩膀上,想要叫醒这名传令的旗手。

    “阿鲲,起来。”军玉拍拍他的脸,凑在他耳朵边上说,“让后面的部队不要管正面,把两侧的船,把火烧起来,烧的越旺越好。”

    说完,他看到阿鲲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