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歪头张一只眼看看到俯着身的陆玚,一骨碌坐起来,后背板板正正挺的直直,喃喃道,“你的车?”

    原来不是她专享的马车。

    陆玚瞟她一眼没答话,人坐稳后朝掀轿帘探头的沉鳞示意出发。

    沉鳞临转身前给罗绮一记眼刀,更让她坐不安宁。

    陆玚埋首手里的书卷,马车车厢里空气像是凝结住,罗绮闭目养神不是,凑在小窗边看风景不是,想伸手拿点小食缓解紧张也不是,有了上次额头撞包的经验,这次车身颠簸她便伸手护头,来来回回本来梳的整齐的发髻很快就碎发乱支棱,侍女梳出厚刘海帮她遮额头结痂的伤,这会儿刘海也上下左右乱窜,不成样子。

    陆玚看书空档抬头瞄一眼,这一眼便黏在她脸上。

    罗绮怕自己暴露的彻底,又存一丝侥幸,忙左右言他道:“马车晃动,如此看书,伤眼。”

    看陆玚面无表情,依旧盯着自己,她忙有道,“车厢,光线不足,伤眼。”

    对方依旧没回应。

    罗绮再道,“蛇血里有毒素,生饮致命。”

    “哦?”陆玚表情终于松动。

    “蛇是,冷血动物。”罗绮转着眼珠,想怎样解释更通俗易懂。“血是凉的,不热。”

    她说完挠挠头,觉得喉咙这样子还能认真负责的给对方科普,也算仁至义尽。

    “那又,怎样?”陆玚收了书,似是被罗绮的断句方式感染,居然也一词一顿。

    “怎样?体弱就补,生病就治,喝蛇血,慎重。”罗绮觉得自己像个卡顿的机器人,说完手心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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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完那人便头也不抬,又拿书看起来。

    罗绮有点自讨没趣,扁扁嘴伸手掀帘子往外看。

    外面飘着雪,地上积雪也厚,马车走的慢,年关将至,路人行色匆匆,看了会儿风景罗绮打了个喷嚏,鼻尖冰冰凉。

    眼看着马车驶出皇城,下了官道,路不好走了,车窗外也是白草枯木,一片荒凉。

    罗绮脖子酸楚,刚想撒开手里的窗帘坐正,马车猛烈颠簸,整个人朝一面撞出去,耳边更有“嗖”的声响,一支羽箭擦着面颊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