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空空荡荡,除了时不时从各个客房里传出的一声声喘息与露骨的调戏,再无其它。

    沈嘉仪低垂着头,跟着弄月的脚步匆匆前行,她现在只想快点到自己的居住之所,好好待在里面再不出来。

    可偏偏事与愿违,一只穿着火红舞鞋的脚悄无声息地挡在她的面前,沈嘉仪“啊”地惊呼一声,被拌得往一侧摔去。

    弄月走得不远,听到声响,赶紧回身扶住她,抬头对着面前穿着暴露的红衣女子怒目而视:“姑娘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宫笛低低一笑,那柔媚的声音简直能把男人的魂勾走,她斜斜靠在栏杆上,露出腰间大片白皙的肌肤,上上下下打量了番一身白衣的沈嘉仪,“新来的?”

    沈嘉仪心底泛上一阵耻辱,眼圈慢慢地红了。

    “哟,气性还挺大!既然来了这儿,就少拿出贞洁烈妇的派头,谁不知道这里是卖什么的。”宫笛讥笑一声,蛮横地抬手去揭沈嘉仪脸上的面纱,被弄月挥手挡开,“滚远点!”

    宫笛不怒反笑,她摇着手中的扇子:“遮遮掩掩的做什么?这张脸不迟早要拿出去取悦那些男人么?”

    “放……放肆。”沈嘉仪美目圆瞪,气得颤声反击,话刚出口,她猛然想起自己再也不是永安侯府的嫡女,而是一个被摄政王送入青楼的妓子罢了。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慌忙退后几步,躲在弄月身后不再出声。

    宫笛在天悦楼已有三年之久,见惯了那些刚来时小姑娘的反抗模样,嗤笑一声,鄙夷道:“先别急着说放肆二字,等你接的男人多了,便可比较比较哪个男客在床上更放肆一些。”

    说着,不等小姑娘色变,宫笛便极快地出手,抓住沈嘉仪的肩膀,迅速将人带到了楼中间的献舞台上。

    弄月一惊,正要出手,忽觉身前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她被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人武功极高!

    宫笛完全未将弄月放在眼里,把沈嘉仪重重一推,看着她如一片孤叶坠落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满目惊慌、求救无门的女子,“为了你,林妈妈特地将凤凰阁清扫出来给你住,呵!我倒要看看,你的脸配也不配!”

    说罢,她伸手就要去扯沈嘉仪脸上的面纱,可手还未触到那轻薄如翼的面纱,半空中忽然飞来一把镶金折扇,重重地撞在宫笛的手腕上,紧接着一抹

    浅蓝衣袍的贵气男子飞身落台,挡在二人中间。

    宫笛皱眉看着男子,眼中高傲之色未褪,令国公府世子林忱?

    林忱看了眼宫笛,转而低下身子,向跌坐在地的小姑娘伸出手:“起来。”

    沈嘉仪如获救星,连忙握住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起身,又迅速地躲在男人身后,攥住那抹浅蓝银色云纹的衣袍一角,紧张地看着红衣女子。

    宫笛倒没倒料如此深夜还有男客到来,娇媚笑道:“林世子好兴致,这么晚了还惦记着天悦楼的姑娘?”说着朝他身后努了努嘴,“面纱还没摘呢,这就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