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想到了那名篇,因着怀中少女此时那双眼眸实在过分迷人,或许还有自己本心并不甘心为奴,阿默心里一时间都闪过了许多念头,甚至都有些出神,等神思定下来之后,他才复注意到了风凌霄。

    少女仍然在盯着他。

    自决定走上那条路,因为失败便意味着万劫不复的缘故,他绝大多数时候都运筹帷幄,万事万物皆底定在心,少有犹豫不决之时,但这时看着那一双眼眸,他愣是纠结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入风凌霄耳中:“姑娘,虽然可能你没见过,这话对你来说也有可能说服力不大,甚至连想象都无法,但……你要相信,人类不是一个会被征服的种族,我们从未放弃过反抗。”

    风凌霄一下就拉紧了阿默的衣袖。

    阿默垂眸一笑,才又要说点什么,这时在前面带路的仆人已经向阿默示意到了休息的地方,还分外恭敬地给阿默打开了房门。

    于是阿默立时端起了矜贵的架子,宛若真正的贵族一般对那仆人点了点头,之后才迈步进了房间。

    既有了两位主人的特别叮嘱,去的当然不再是那个狭小且还需与明三分享的房间了,独门独户,高床软枕。

    阿默很轻柔地将风凌霄放在床上,才要抽身离开,却发现风凌霄还拉着他的衣袖,眼巴巴的。

    ——她想知道更多关于反抗组织的消息。

    可惜了,这条路实在是太短,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就到了。

    阿默垂眸笑了笑,然而笑归笑,却(在陪同的仆人眼中)分外无情地伸手拉开了风凌霄的手:“乖乖呆着,我可不能给你擦药。”

    同时风凌霄还入耳了一句传音:“今天实在是时机不好,不方便给你说太多,我今日与你的距离如此刚刚好,再亲近再疏离对你来说都很不利。倘若你想知道,以后再找机会吧。”

    他的每一句话无不温柔,但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还加上其实他们身边一直都有姬菡的仆人在,确实不是特别方便的说话时机,风凌霄只能可怜巴巴地滚了滚喉咙,一派天真地哑着嗓子问:“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擦药啊。”

    “男女有别啊傻丫头。”阿默噗嗤一乐,兴致颇好地刮了刮她的鼻梁,“行了,我出去之后这个侍女姐姐就能给你擦药,没事的啊。”

    床上的小姑娘似乎是没和男孩子有过任何意义上的接触,就因为这帅气少年郎的一个刮鼻头,肉眼可见的,那面黄肌瘦的脸上竟显现出了三分红晕,确确实实也有两分这个年龄的少女应当有的颜色。

    阿默心里忍不住暗赞一声果然每个身上灵感较高的人都是个可造之材,看看她这平复心情的速度和不对剧本就知道怎么演比较合理的素质,换了个被调.教得就知道干活的劳工哪里有这个反应速度。

    于是他也分外有表演天赋地看一眼带他过来的侍女:“她今后身份与我一样,若你不想挨鞭子,最好殷勤些,好好照料。”

    侍女赶紧答应了下来。

    他便再次矜贵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取出一瓶药来放在床上,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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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地位和没地位,有人照顾和没人照顾,有药还是没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