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啦!我家南宣迟是世间最帅的男子!不许你污蔑他!”

    二人相互辩论,骂骂咧咧走远了,趴在门缝里的朝着外头挤眉弄眼的黄鹂回过神来,木讷地重复了那句在她脑海中晃荡来晃荡去的诗句“无风……无月……无清明……”脑海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惹得她后脑勺噼里啪啦作响,竟是比棍棒落在身上还要疼上几分。

    翌日的香香楼前垂绫挂彩,敲锣打鼓,华盖云集,车马盈门,招牌上明晃晃写着今日拍卖女子的生辰年月,前几日散发出去的帖子效益非常不错,看着如今这番门庭若市的热闹劲儿,老鸨笑得合不拢嘴。

    香香楼上下站满了花团锦簇的女人们,她们挥舞着手中浓香刺鼻的绢巾招揽过路的客人们。

    “快看,快看!”

    “看什么呀?全是些大腹便便的富贾,我看黄鹂今天惨咯……”花枝招展中,两名女子交头接耳。

    “不止不止,也有俊俏的!你看太守大人身后那个!”

    罗宁太守是香香楼的常客,楼里的姑娘们都认识他这位大人物,他的出现如是炭木中闪闪发亮的金子,很多人都将视线投向了便装的他,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便装的衙役,都不是陌生面孔,独独那墨青儒衣的书生却是她们从未打过照面的,他跟在太守的身后,翩然自若,举手投足间一派风流雅士的气息,香香楼好似因他的到来不再是风月俗地,而是绿竹猗猗的高雅之所,他本是面如冠玉的好长相,却似偏要破坏自己这如圭如玉的面相特地留着两撇与剑眉如出一撤的胡须来,即便如此也只是虚掩着他有匪君子的模样。

    “俊俏是俊俏的,那又怎样,可比的过太守大人?说不定啊,是太守大人养在家中的那个……”

    “哪个?”

    “啊!”

    “我看他气质非凡,不像啊!?”……

    香香楼因为太守的到来熠熠生辉,老鸨赶忙上前来招呼着这群大老爷们,墨青书生驻足大门外盯着招牌若有所思,他不知该为这样的拍卖感到高兴还是悲哀,他想起那天薄雾中心头泛起的惴惴不安,此刻不禁自责了起来……高兴的是青楼拍卖的女子通常是完璧,说明那个蒙面女子现下安好,悲哀的是他无视了自己的直觉放走了那两个人贩子。

    太守见青年并未跟上来,他半眯着眼睛,来到青年跟前,小声道“怎么,大人也感兴趣?”

    后者收起目光,敛去深沉的面色,嘴角挑起一盏促狭的笑意“我也就是个俗人,兴趣嘛,自然是有的。”

    “嘿嘿嘿,大人随我上座。”太守做了个“请”的手势,两腮浮满阿谀的弧度。

    ‘能不能别把终于抓到你把柄的那种表情露的这么明目张胆……’青年心下没好气地想,他附和地点点头。

    老鸨见太守对这位青年毕恭毕敬,巧言观色如她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的,她害怕手下人礼数不周怠慢了贵客,于是亲自上前奉茶,并向太守以及他身旁的青年人细讲了今日拍卖的流程。

    价高者得一向是拍卖行的规矩,人也一样,即便官大如天也要遵守各行各业的规矩这是礼数,老鸨的言下之意是就算是太守大人看中了今日拍卖之女子也要守规矩出价钱。

    青年人挑了挑眉,微微叹息心道这香香楼可真是深谙此道啊,拍卖年轻姑娘恐怕是她发家致富的头号伎俩吧。

    “介绍一下这位被你浓墨重彩推荐的黄鹂姑娘吧?”太守瞄了一眼青年人,随后对老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