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到这个世界就老是扶着这个醉鬼。

    喝不了酒还偏要喝。

    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搀着顾堂乔的身体,手掌感触到的躯体温热,粗粗揽着,腰肢细软,和皮囊的一副模样大相径庭。

    忽地,他的脚换了个方向,她一时没稳住,二人顺势跌陷在沙发上,许厌瞬时心口一震。

    咔哒一声轻响,怀里的青年手中多了一把枪,拉栓上膛,危险幽黑的枪口瞬间就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枪口冰冷,刺激着皮肤下的神经。

    他的口吻漫不经心,带着些许玩味:“许小姐觉得自己胆子大吗?”

    许厌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神色松弛,头向枪口抵住的位置微微偏去,一眼瞥见桌几上的玻璃杯,蹭在他怀里,弯腰够到玻璃杯,到了手里,先是晃了晃杯身。

    顾堂乔神色难辨,低低道:“我胆子小,心里害怕,手不一定拿得稳。”

    许厌:“不妨直说——顾先生是想杀了我?”

    接着,她将酒杯微微拿起,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过一瞬,又一昂头,一口饮尽,唇边酒气微微吐露:“可别浪费了美酒。”

    把空空如也的酒杯倒翻过来,她对着他笑:“一滴都没了。”

    她坐在他怀里,明明是被钳制劫持,却像滑不溜秋的斑斓游鱼,耳边轻吟着犹如塞壬在展露歌喉,惑人又危险。

    带着似远似近冰雾般的亲昵。

    二人僵持着,许厌启唇:“顾先生既然坐怀不乱,还拿着枪做什么?”

    她好像在一语双关,而目光探去,又坦然得令他觉得只是他在多情。

    低眉一笑,许厌咬字又软又痒:“还要我动手吗?给我嘛。”

    她嘴上说的又勾又连,手上动作却奇快无比,夺了枪柄,枪口对准,方向不变,对着他露齿一笑。

    他即刻夺枪,动作争执之下,枪声顿响,右边的玻璃顷刻之间碎了一地。

    顾堂乔呼吸一紧,眼神宛如冻了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