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暑,树上的蝉鸣越发聒噪。金陵的主街上空空荡荡的,只零星有几个需要糊口的小贩还站在摊前。

    钱江江满头大汗的从主街往家走。

    她身上穿着身鹅黄色的长衫,整个人做书生打扮,动作却不似书生那边斯文,俨然就是一野小子。

    “钱哥儿,你又从书院偷溜出来玩儿,小心钱老爷知道了揍你!”

    街上的小摊贩见着个穿着鹅黄色长衫的少年郎,便笑着打趣,显然是早就厮混输了的。

    钱江江本来都走过那小贩的摊子了,听到他说这话,才又倒退着回到那家摊子前。

    “林叔,瞧你这话说得,”钱江江嘿嘿笑了两声,旋即踮着脚探向眼前的木桶,“乌梅浆还有多少?给我来一份。”

    这么说着,她又低下头去掂了掂系在腰间的荷包。

    她爹月初才给她发的银钱,这都快花没了。

    想了想,钱江江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粒银子,随手丢给小贩,“喏,林叔。剩下的权当做是给你的封口费。”

    “得,真是多谢钱小少爷赏了。”

    那小贩也不推辞,收下之后就点头哈腰的笑着说了几句,“钱小少爷出手这么大方,等哪天钱老爷再让人来找您,我一定替您遮掩的严严实实地。”

    “那可真是托您福了。”钱江江随口敷衍着笑笑,结果小贩递过来的凉饮,三两口就灌下了肚。

    夹杂着些碎冰的乌梅浆一入口就将人满腹的燥热都熨帖住了。

    直到感觉丝丝凉意全都顺着喉咙涌入肚腹当中之后,钱江江才喟叹出声来,随手将空了的碗放到旁边的破桌上。

    “林叔,你这水兑得是不是太多了点?酸味少甜气也淡,全是水。”末了,钱江江咂么咂么嘴,有些不满的补了一句。

    “麻烦钱小少爷还是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人,”那小贩撇撇嘴,说出来的话酸里酸气的,单透着那么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来,“我们可没那么多钱喝好的,勉强甜个嘴就得了,还想怎么着?”

    钱江江被小贩说得没了话,只能抹抹嘴走人了事。

    快走到钱家大门的时候,钱江江心里莫名有些心慌。

    算了,要不还是偷偷从后门溜回去好了。

    钱江江脚步一转,直接拐了个弯往后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