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被倾慕就少不得有人要往上“扑”,之前跟云浅夕搭话的曹仲便是最积极的一个。他扇着扇子,侧着身露出自认为最帅的左脸,45°颔首低声对云浅夕道:“西姑娘好文采,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改日与姑娘谈诗论道?”

    云浅夕刚想推脱,便从旁插出一个声音,冷冷道:“你恐怕没这个荣幸。”

    话音刚落,云浅夕便觉得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不用看都知道是墨景翼那醋坛子发作了。

    众人一见是逸公子说话,纷纷偃旗息鼓。

    若说墨景翼这逸公子的名号,在天下学子眼里比之房玄逸也不遑多让。因着二人都有一个“逸”字,还被诸学子恭称之为“文坛双逸”。

    他都亲自开口了,众人自是不敢再对西夫人有非分之想。

    可曹仲出身碧云斋,也属名门,何况这么多人看着,让墨景翼如此不客气的回绝,颇为下不来台,便争论道:“逸公子虽然声名远播,可西夫人与我乃是好友,替她做答,您未免太托大了些。”

    墨景翼神色淡淡,寻常人看不出什么,可云浅夕就是知道墨总已经不爽了,赶紧想办法把事圆过去。

    刚想开口,便听上首房老先生道:“宴会已经开始,西夫人和逸公子若不介意,不如上来与老夫同坐可好?”

    墨景翼无可无不可,云浅夕却巴不得赶紧抓着他离开“是非之地”,便忙不迭的答应着:“好好。”

    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寿星公身旁,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学子明视、偷瞄的洗礼。

    云浅夕已经知道房玄逸的超然地位,在他寿诞之日能与之同坐,简直就是文人们梦寐以求的事,也怪不得大家都偷偷观察着这边的动向。

    这无关身份地位,虽然墨景翼和云浅夕是天朝最尊贵的人,但在此处,墨景翼或许还当仁不让,可云浅夕实在是如坐针毡。

    房玄逸呵呵一笑,端起酒杯敬墨景翼,“逸公子多年隐居,今日能来给老夫祝寿,实在是老夫一大快事。”

    墨景翼也端起桌上的酒缓缓道:“房老先生言重了,晚辈近些年家中事多,少有来走动的时候,但心里还是惦念您老人家的,您勿怪。”

    云浅夕在旁边瞧着心里惊诧,墨景翼几时这么恭顺了,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啊!就算当初对先皇,他也是不卑不亢而已,今日居然能这么放低姿态,还真是让她开了眼。

    房玄逸干了杯中酒,笑道:“老夫怎会不知你事忙……”他忽然叹息一声:“可惜红尘凡俗烦扰,不然凭你的惊天之才必是能在文坛成就大业的,早年间老夫便劝过你,今日还是这话,若公子能参透世俗,不如学老夫一般隐居山林,专心研学。”

    墨景翼一笑,“晚辈终究不及老先生通透,隐居之事恐怕要到您这般岁数才能看开。”

    云浅夕听得一愣,原来房玄逸不知道墨景翼是皇帝啊?!那他这是劝墨景翼出家吗?!

    她不由得一阵想笑,压着嘴角捏起酒盅抿了一口。

    房玄逸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劝,只突然转头对云浅夕道:“西夫人怎的自己吃酒却不叫老夫一起?莫不是觉得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