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的小嘴不停,噼里啪啦一口气背完。

    墨景翼微微诧异的挑了挑眉,他已经做好了儿子会磕巴的准备,心里想着孩子从小长在山野,学文差一点也可以理解,以后啊进了宫去了上书房好好督促也就是了。

    没想到大壮如此争气,别说磕巴,瞧这意思就是让他倒着背一遍也不成问题。

    他方才考的是众皇子开蒙必读书《大学》,刻意绕过了《三字经》、《弟子规》是因为他相信儿子有这个智慧。

    岂料,他何止是智慧……

    墨景翼想了一下,又出一题:“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

    此文乃是《礼记》中的一个章节,若说之前考的是小儿科,那这本书便完全超出了大壮这个年龄该懂的范畴了。《礼记》是大经,寻常皇子到成年时还在学。

    大壮晃悠着小腿,张嘴就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

    听着儿子脆生生的童音,墨景翼是真的惊喜,没想到连这个他都能背,怎料刚在心里夸完,大壮的声音就一顿。

    墨景翼释然一笑,准备开口鼓励他两句。

    怎料大壮扭着身子问云浅夕,“娘,怎么我爹考的都是我两岁时候就会背的书?”

    云浅夕噗一下哈哈大笑,一脸打趣的看着墨景翼,心道,看不起我儿子?吃瘪了吧!

    墨景翼也不生气,儿子出息,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有骄傲的份。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壮,忽然开口道:“我再说一个,若你答得上来,父亲便带你去骑马。”

    大壮虽然已经可以驾驭小马驹,可“父亲带着”这件事还是勾起了他前所未有的热情,一脸跃跃欲试的道:“父亲只管说来。”

    “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耦。”

    云浅夕一愣,这篇文章她还真没听过。并不是她对文言文多了解,凭她肚子那点墨水,能把唐诗三百首背全就不错了。只不过大壮但凡新学一篇文章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在嘴边念叨,她每日听来早已习惯。

    墨景翼方才说的那句,她还真没听大壮提过,想必一定是少见又冷门的文。

    这个时代与她前世的古代在文学上有些许叠合。比如他们都学四书五经,都读礼记,甚至有些诗句都出自一人之笔。可大部分还属不同。

    就像云浅夕在当年封妃大典上的《题临安邸》诗惊四座,还有李白,白居易这些大文豪,在这个时空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大壮果然被考住了,他低着头想了半晌。在他俩以为这孩子必然答不出来的时候,小小的人终于磕磕巴巴的接道:“颜,颜成子游立侍乎前,曰,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