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寇武这厮多半是装的,但看在赌场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的份上,也决定放他一马。

    房间里半晌没声,寇武的小眯缝眼时不时的偷偷瞧云浅夕,终于得到了主子注意。

    云浅夕淡淡道:“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寇武像被按了动作开关一样,一下蹿到了云浅夕身边,委屈的告状:“主子,这长悦坊的人太不是个东西了,自从擂台赛输了之后,接二连三的来赌场里找茬,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了。”

    云浅夕道:“我听说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早没来回我?”

    说起这个,寇武透出几分真心的道:“您把场子交给我,便是对我的信任,寻常小事也不想惊动您。”

    云浅夕瞟他一眼,“今天要不是我赶上了,是不是还不准备说呢?”

    寇武竟不好意思的一笑,“他们也就是输了擂台不服气,来找回点面子。头两天也没这么嚣张,不过就是跟咱赌场里的客人对着干,客人玩什么,他就赢什么,把客人气的都不敢来玩了。”

    见云浅夕面无表情的听着,又接着道:“就是后来有点张狂,非要跟我和侯六赌,我想着他们不过是有些气罢了,便也赢三局输两局的那么玩着,既没丢咱赌场的脸,也没让他们太过不去。”

    “可谁知道他们得寸进尺,以为咱怕了他,带着人堵门不让人进,我这才跟他们杠上,吩咐下去让保镖一看见他们就拦下,不让进,结果就闹上了。这不赶巧您就来了。”

    云浅夕听了来龙去脉,再不好苛责什么。

    寇武本不是喜欢出头的人,说他是与人为善,那明显不实际,他不过是习惯了市井见的油滑,而开门做生意,恰恰需要的就是他这种都不得罪,当忍则忍的圆融。

    面对长悦坊这个仇家,寇武既没有得了势后的找场子报仇,也没有丢了赌场的脸,一进一退都是为了赌场考虑,毫无私人情绪。顶着长悦坊这帮横行霸道的货色,能撑这么长时间,实在是难为他了。

    云浅夕感念他的忠心,却还是淡淡的道:“寇武,你能这么做事,我很领情。但开门做生意,尤其是我们这种偏门,圆融固然是最要紧的,但也不能让人看扁了去。今日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所有人下马威,就是在给赌场立威,你既是赌场掌柜,以后这里也都是你管,便不能不把我的话贯彻下去。”

    她看了寇武一眼,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大胆放手去做,我会在后面给你撑腰。”

    寇武不傻,反而很精明,知道云浅夕之所以说这些话,是真的把他当了自己人,十分动容的道:“主子您放心,你把这么大摊子交给我,平时没过问过任何事,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我寇武就是再不是东西,也绝不会辜负您。”

    云浅夕摆了摆手,“别这么说,我能用到你,是你的荣幸,你能给我效力也是我的荣幸。至于你的仇我也没忘,只是……”

    寇武没等她说完便打断,正色的道:“主子,您的事不用跟我交代,我知道您放在心上了就成,我不急,千万别因为我这点小事耽误了您的筹谋。”

    云浅夕挑了挑眉,笑道:“哦?你知道我有筹谋?”

    寇武一笑,市井气尽显,像变脸一样又是那个精明市侩的人,“小的虽不才,可您跟长悦坊打擂台我便知道您心里肯定还有下一步,不可能这么不痛不痒的打个擂台就算了,至于为什么没动,这不是我该考虑的。我该做的就是打理好赌场,让您在这块无后顾之忧,之后静静的等着您的下一步。”

    云浅夕满眼激赏,不亏是她看中的人,说的话都比别人帖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