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笑容不减,对指着她面门的利剑视若无物,秋水翦瞳,浸满了温柔,就像十五最柔美的月亮,温柔却包容。

    她的话却极为笃定:“六殿下根本不会杀我,为何还要拿着剑威胁与我呢?”

    阿六的剑往前刺了一顺,似有破空之势冲着嫦娥而去,剑尖锋利,散发着浓浓寒意,却在抵住她额间之时停下,她笑的嘲讽:“不如你再猜猜,下一秒这剑会不会穿你额骨而过?”

    黑剑的戾气割破了嫦娥的眉心,如一朵的血梅在她眉心绽开。

    紧随其后的是冰凉的剑气钻入嫦娥的识海,她强装着的镇定终究破了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股冰凉的戾气在她身体里流窜,让她不由开始抖起来,她丝毫不怀疑,这把剑真的会刺进她的眉心。

    嫦娥一向深居浅出,虽说听到闲言碎语说阿六是个疯狗,可真疯到她跟前时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只要是六殿下您想,自然可执剑杀天下人。”

    掩在袖子里的手却悄悄攥起,通体冰凉。

    刚刚那只兔子被眼前这人手起刀落斩杀的样子再度出现,嫦娥这才开始后怕。

    阿六轻笑一声,唇角肆意扬起,有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衬得她整个人尤为无害,丝毫没有刚刚面无表情的刺死一只兔子的模样。

    她歪着头,脸上罕见的有几分俏皮:“现在知道怕了?”

    然后随手挽了个剑花,凌冽的剑风划过嫦娥面前,她下意识闭眼,等阿六把黑剑抱回怀中后,几缕青丝顺着嫦娥洁白如玉的脸庞飘下。

    “你再不好好说说谁给你的胆子算计我,下一次断的恐怕就不是你的头发了。”

    嫦娥睁开眼,看到青丝落在地上,便知晓在绝对的力量前,她一些花花心眼不过是平添笑柄。

    膝盖与冰凉的石板接触的寒气远不如阿六给她的威胁,她跪在阿六面前,恭恭敬敬的行大礼,终于低了头:“六殿下恕罪,小仙一时迷了心窍,妄想胁迫您,您大人大量,求您放过小仙。”

    阿六蹲下身来,用一根手指挑起嫦娥的下巴:“我这个人吧,就跟大度沾不了边,一般被我原谅的人都神魂俱散,连阎王的面都见不到。”

    黑衣劲装的女子长发被高高束起,左侧的小辫子上串了两个玉环,偏生手指也如玉,与这月宫娇娇养着的美人相比也不落下风。

    嫦娥的留仙裙早沾染了血渍,整个人都杂乱不堪,早就没了那个清冷美人的模样。

    阿六松开她的下巴,站直起身,黑衣甩的飒飒作响:“说。”

    嫦娥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再也没了端庄优雅,缓了半天以后,才将缘由说出。

    西行取经是佛祖看重的一个项目。